第二十章:cool(1 / 2)
小时候觉察不了,日子是倏然过去的。现在是长大了吗,也并没有,就是某一刻看着白云飘去,看不见它的去路,瞧不见它的归途,匆匆而过。心也砰砰直跳,一阵恐慌。
莫关山很少从正门进酒吧,他不是来消遣的,是来打工的。打工仔从暗巷走,悄悄闪进后门,忙乱地脱下校服,钥匙串在口袋里哗哗响,拉链扣甩到铁门又是“叮”一声。套上简易松紧的领结,就出工了。
端酒,擦桌,切果盘,收工后拖地。就是这些活,别的他干不来,而且也没人敢让这个看起来刺头似的小孩子做。酒吧的老板似乎有好几个,和莫关山交代工作是王哥,他也不过是个领事,能发给他工资,安排活计。这个王哥看起来颇老实憨厚,身高刚过一米七,大众脸,略有点油腻,不沾烟酒,倒是天天喷着古龙味的阻隔剂。
“小山,A区13卡座,去收拾一下,估计要散场了。”王哥手里握着手机,一脸倦怠。
莫关山没什么表情,拖着置物篮过去。
天要亮了。
沙发椅上抱着两个人,氤氲的光线下只大概能判断出都是男的。莫关山见怪不怪,自顾自收拾着桌上。
那俩人亲热了好一会总算是分开了,其中一位发出一声轻笑。
似有针芒在背,莫关山心里咯噔一跳,终究还是躲不过。
“哟,大宝贝你还挺乖哈,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今天就来了呀。”蛇立说得轻佻,推开了身上的刑季。
刑季坐在沙发上双腿极自然地开分,昂着下巴神色淡漠,好像之前那个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是他。
莫关山垂眼,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说得这么生分干嘛……先前误会一场,大家还是好朋友不是吗?有你那位贺大佬罩着,你还戒备?”他摸了摸下巴上的伤疤,不知在想什么。“四月,签江城的协议。无论你笔试成绩、面试成绩如何,都能进。”
江城职高,在本地算得上优高,市教育局重点关注对象,拥有良好的硬件设施,学风良好,专业性人才济济。
但再吹,它不过是所职业中学。
莫关山如果还有以前的家底,成绩再差也不会让他去念,送进私立或直接送出国都可以,哪家的Omega小少爷需要苦巴巴地去学什么职业技能呢?
这看起来倒像是在帮他了,不过从这人口里说出来的又怎会有好事。
“直接说吧,到底是做什么。你免费给我提供药,我会做出等价交换。”
“……”这下蛇立有点语塞,没想到莫关山还有两幅面孔,以往那个咋呼二缺的小孩子似乎一夕之间长大了,显出一种令人悲悯的苦痛,却是骄傲得不可一世。
“做宫唯雪最好的学生。”刑季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
莫关山满脑门问号,这都是啥跟啥。
“放心,不是叫你去做坏事,有备无患,你不过是个筹码,有用没有还未定呢。”蛇立扒拉自己的银发。
直到两个人走出门,莫关山脑子里还绕着“宫唯雪、宫唯雪、唯雪……”这名……实在不是他出戏,小学里有女生爱看,整天是什么宫闱血、血染天下一类的古言,走哪都是那几个拗口又充满风花雪月的名字。
宫唯雪是江城实验老师,从国家实验室辞职,原因是儿子刚满六岁,是来养儿子顺便扶持一下教育事业。让莫关山去能干什么呢,他要做的是被监控。
有人在监控宫唯雪,是谁不知道,但有人想知道,该是蛇立他们背后的人,莫关山这么猜测着,他所要做的也不难,尽力在宫老师面前多晃,总之他得出现在那些人的监控名单上。
感觉事情有点复杂,超出一般初中生范畴了,他有点想找人聊一聊,可事实上他在拖完地,赶回家里一冲澡,便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劳动和爱情,能让人停止思考。
周六有点让人空虚。
有研究说,一般能让精神得到满足的假期,时间最宜是八天,太长太短都是个折磨。
贺天半躺在他那张大床上,黑发湿漉漉的,袒露胸膛,他就任水珠往下淌,滑过肌肤再哧溜钻进白色被褥里不见踪迹。
点开微信那个萌版三明治的头像,哒哒敲上字。
——莫仔,在干嘛
莫关山头上包着毛巾,扎得像西北高原扭秧歌的,他坐在马桶上使劲,手机攥着,捏得骨节泛白。
——烦人。
简直是秒回,贺天来了精神,蹭得一下坐直。
——偷偷背着我做什么坏事情哪?来分享分享。
——滚你妈
贺天更来劲了,恶魔本质突显,摁了视频聊天。
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硬生生打消了莫关山的屎意,他吓了一跳,手一滑就下意识点了绿色的小圆圆。
“卧槽!!这个怎么关……”吓得他差点从马桶上厥下去。
“哈喽~小莫仔,你在做什么?”贺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笑眯成一条缝。
莫关山脸一红,猝不及防地来了个脸对脸,当即就想把手机扔出去。扔没扔成,倒是手滑掉了,就眼看着冰凉坚硬的手机落在了他的要紧处,啪叽一声拍得清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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