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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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渐升,暑热蒸腾。

午时将近,东宫里的议论声暂歇。

书房的槅扇再度敞开,在此商议的幕僚们暂且离去。

容隐独自坐在上首,抬指摁了摁发痛的眉心。

长安城里的局势比线报中所书更为复杂。

父皇病危。

肃亲王闭门不出。

母后与远在边关的容铮联络频繁。

他留在各部中的人手也有不少被罢职调换。

整座长安城暗流汹涌。

不知蕴聚着怎样的雷霆风雨。

正思绪繁乱。

书房的槅扇再度被人叩响。

“殿下,午膳的时辰将至。”廊上的宦官恭敬询问道:“今日的午膳也是布在太子妃的寝殿吗?”

容隐敛回思绪。

他侧首看向案角放着的更漏。

见此刻已过午时,便淡声应道:“照例布下去吧。”

宦官躬身退下。

容隐亦自长案后起身,顺着游廊走向江萤的寝殿。

令他微有些诧异的是。

江萤此刻已自江府里回来。

此刻正低头坐在临窗的长案后,手里拿着绣棚与炭笔。

似在准备着万寿节上要献给父皇的绣品。

容隐紧凝的眉心展开。

他行至她身旁不远处,温声唤她的小字:“般般。”

江萤一怔。

匆匆搁下手里的炭笔抬起脸来:“殿下?”

容隐低垂视线。

目光随之落在她的面上。

她的眼尾有淡淡的红意。

神情也有些闷闷的。

看着并不似回门后开心的模样。

“他们说了什么般般不想听的话吗?”容隐微微敛眉。

江萤羽睫微低。

稍顷后还是将江府与江玉媱想来东宫暂住的事与容隐说起。

说罢她指尖轻蜷,语声很轻地问他:“殿下如何作想?要让臣妾的继妹来东宫吗?”

容隐低眸看她:“般般是在因此事不悦?”

江萤轻侧过脸,错开他的视线。

略有些口是心非地道:“臣妾没有不悦。”

容隐淡应了声,也顺着她的话道:“东宫里的厢房众多,如今也皆空置着。若有客来,倒也不是没有住处。”

江萤听他这般说着。

觉得他应当是答应了。

原本蜷起的指尖蜷得更紧,再启唇的时候语声也有些低落:“既然殿下答应。那臣妾这便让连翘她们准备下去。”

她的话音落下。

耳畔便传来容隐略带无奈的语声:“孤何时答应?”

江萤讶然转回脸去:“殿下分明说,要安排厢房给她。”

“若来者是客。”容隐低头看她,修长的眼尾微微抬起,衬得他眼里笑意清浅如水

:“般般是否忘记一桩事?”

江萤羽睫轻瞬。

复又偏首看向他:“是什么事?”

“东宫并非是孤一人的东宫。”容隐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深浓:“也是般般的东宫。”

他道:“般般若想宴客,东宫上下自然筹备。般般若不想谁来,她必不能踏入东宫的大门。”

江萤轻怔了怔。

继而眼里笑意漫开:“那臣妾这便去信回了她。”

说着便起身净手,要去拿放在案角的笔墨。

但她的指尖还未碰到笔架。

容隐已从容地将架间一支湖笔取走:“拒绝的事,便由孤来。”

以免江文道以孝道压人。

使江萤为难。

江萤展眉莞尔。

也替容隐铺好宣纸:“那便有劳殿下。”

容隐执笔落墨。

转瞬便写好数行。

信中之意很是简单。

大抵是说他与太子妃感情甚笃。

太子妃在东宫中也并不寂寞,江家不必再送女儿过来。

若再有异心,定不轻饶。

书信写罢,容隐便以火漆封□□由段宏:“交到江大夫手中,不得有误。”

段宏比手,领命而去。

容隐亦将文房收起,以指节轻叩了叩长案。

垂帘轻响。

前来送膳的宫娥们鱼贯而入。

“早些用膳吧。”容隐薄唇微抬,执起她的手走向稍远处的桌案:“明日还要入宫面见父皇。”

江萤点头,与他并肩坐在桌案后。

方执起银箸,便又听见容隐温声道:“辰时便要动身。今夜般般也早些歇息。”

他的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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