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与帝师 18.(2 / 3)
将锅背过来:“世家也只能上些奏折罢了。臣若顾及名声,便不会与陛下坐在此地。”
陆凤楼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骏马的鬃毛,双眼定定地看着楚云声,沉默半晌,忽而轻声道:“老师,朕有时候真想知道,你心里头装的是狼,还是虎。”
“是狼。”
楚云声淡淡扫了陆凤楼一眼:“且还是只牙尖嘴利的小狼崽子。”
话只隔了张薄纸。
陆凤楼放在马身上的手一顿,垂下眼,没再说话。
楚云声慢条斯理地丈量着小崽子与陷阱间的距离,也未再开口。
两人歇了片刻,便又继续赶路。
紧赶慢赶,一路小心,次日正午前便望见了京城巍峨恢弘的城门。
楚云声送陆凤楼回了昭阳殿,叫来太医给陆凤楼看了看伤,便没多停留,匆匆离开了。
昭阳殿多日未有主人,却仍奢华整洁。
陆凤楼沐浴过后靠在榻上看书,从骄阳正盛,到日影偏移,手里的书页却一页都未翻过。
直到掌灯时分,殿内响起宫人脚步声,陆凤楼才恍然惊醒一般,望着煌煌宫灯合上了手里的书卷。
“老房子引了**的火,该高兴才是。”
他的眼里灯火明亮,“朕……又在怕什么呢?”
出宫后,楚云声便去了兵营。
子弟营比起一队轻骑赶路的他们要慢些,又过了一日才回来。楚云声特意去看了眼,练兵加剿匪,这群少爷兵倒还真磨出了一些样子。
楚云声久不回京,一回来就是脚不沾地,去山坳里看过火器营,又被王府的幕僚缠住。京中大臣们听闻摄政王不称病闭门谢客了,又有不少递上拜帖。
等这一堆事多少消停了,也已经到了三日后的大朝会。
这段日子,陆凤楼称病,楚云声闭门,整个朝堂可谓是群龙无首,大批的奏折滞留在议事堂。
若是换个朝廷,这样的情形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朝堂纷乱了,但大晋这君不君臣不臣的并非一日两日了,大臣们早就习惯,该干嘛干嘛,日子照过,值照当,能混一天是一天。
混久了,乍一听这停了多日的大朝会重开,大臣们还有点回不过味儿来。睡懒觉成了习惯,冷不丁又天不亮起床,可是艰难事。
于是不出所料,这大朝会开始没多久,底下就小呼噜声此起彼伏。
不少大臣迷迷瞪瞪,不敢睡的,就瞪着眼睛勉强往嘴里压了参片提神。
正当这满太极殿的睡意弥漫过半之时,那些鸡毛蒜皮的启奏终于一停,面白须长的礼部侍郎出列,飞快扫了头前的楚云声一眼,一嗓子喊醒了半个朝堂:“陛下,臣有事启奏!”
“按太宗遗训,陛下应当在三月之时便行冠礼,收权亲政。然如今四月近半,三月早过,陛下的及冠礼却仍旧未办。摄政王更是通知礼部,推迟冠礼……此事于制不合,大晋开国至今,更是闻所未闻!”
“臣今日便要参摄政王以下犯上,专断独行,图谋不轨!还请陛下明鉴!”
礼部侍郎说得慷慨激昂,笏板一竖,深深躬下腰去。
昏昏欲睡的众大臣一听到摄政王三字立马就不困了,一个个全都精神起来,谨慎地观察着朝堂上的局势。
参摄政王的折子非常多,就好像有谁不参这狼子野心一本,就显不出自己的清白来似的。但奏折里参归参,要是真敢在早朝上叫板,那可就一定是有备而来,要豁出去了的大事。
楚云声对这叫板早有所料。
世家安分了这么久,搞了这么多小动作,若还不死灰复燃,反倒是稀奇。
不过每回都要以一出出头椽子忠心纳谏的戏码开局,实在是太没新意,令人厌烦。
楚云声淡淡道:“冯大人此言差矣。本王不过是让礼部晚一年办陛下的及冠礼而已,何谈犯上,又何谈图谋不轨?陛下近两个月缠绵病榻,冠礼繁重,本王恐陛下难以负担,故而推迟。”
“亲政一事早一年晚一年,相差不大。但陛下的龙体却极为重要,马虎不得。若因此令陛下病情加重,可非好事。”
楚云声不轻不重往回一推,没理会扣过来的锅。
百官全都耷拉眼皮,交换着眼色。
京城遍地都是各家眼线,这皇宫里到底有没有皇帝在卧病休养,他们还能不知道?
摄政王这理由属实赖皮。
陆凤楼与楚云声心照不宣,此时便开口道:“老师所言极是。推迟冠礼一事,也是朕的意思。”
当然,他这个皇帝的意思没什么人在意就是了。
冯侍郎被堵了,面色却半分不改,又道:“陛下若推迟亲政时间,那朝堂上许多事便无人做主了。”
陆凤楼玩味地琢磨着这句话:“许多事?”
旁边户部尚书走出来,接上话:“回陛下,大晋与大周和谈已有数月,大周送的北地十二城,还未完全交接呢。北地十二城被侵占日久,人口驳杂,臣以为该尽早派人前去管制……”
楚云声扫了户部尚书一眼,没开口。
他麾下的大臣却立刻反驳道:“北地十二城怎的没交接?交接之事还是我兵部负责的,户部可还说过看不上那等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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