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与帝师 14. (二合一)(2 / 4)
但想走出这偏殿,那便也要认栽。
“诸位爱卿辛苦,早些回去吧。”陆凤楼顺着楚云声的话,下了令。
偏殿内一帮大臣好是经了一番大起大落,各个两股战战,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走了。
外头候着的太医和宫人们也都散了,一场密谋之计威势赫赫,阵仗极大,却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因着被皇城卫半护半押地送着,这些大臣们也没心思交头接耳,商议后续,夜半只得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楚云声宴上一剑杀人的血色。
四大家主却无人护送,半路便被世家仆从接走了。
赵家主与钱家主共乘一车。
钱家主望着车厢壁上嵌的夜明珠,心跳难安。又瞧了眼闭目不语的赵家主,终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赵兄,此番事情世家虽未直接出面,但背后影子甚多,楚云声不傻,为何今日抓了北寒锋,却对世家提也不提,就这般轻易放过?”
钱家主紧皱起眉头:“如今轻巧放过,只怕之后所图更大。”
一直勉力维持着脸色的赵家主睁开眼,脸上的神色终于败露,阴沉如水:“他的变法未见成效,又岂敢动世家?何况今次,他的好处已收得够多了。”
钱家主不解:“好处?”
赵家主自除夕宴上便紧绷的心弦松了松,眉间露出一丝疲态:“这么多年,我何尝没想过早些除去那姓楚的小子?只是他不敢动我们世家,我们世家又岂敢动手握重兵的他?不过这么僵持着罢了。”
“往年都在打仗,便有些夺来兵权的计谋,用了也是害人害己。没了楚云声在边境打仗,朝中又从哪里再来个将领可堪领兵?如今之所以动手,想必你也明白,无非是大周许诺,边关平静。北寒锋在将门里也算是个人才,今年也跟着楚云声去过战场,虽说年轻,但边关又无战事,他拿着兵权也不必担忧什么。”
“将门远远不如摄政王,配不上为我世家的敌人。兵权落在将门手里,便好操控得多,也便与落在我等世家手里无异。到时士农工商,加之兵权,俱都是我赵钱孙李的姓氏,便是上头那小皇帝心再野,再不甘,也没法子再夹壁求生了。”
赵家主阴沉一笑:“到那时,才叫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可惜了,我看岔了眼。本以为楚云声是个故作深沉的莽夫,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手。”
“他今日让我不得不弃车保帅,舍了北寒锋,这一计便等同于断我等臂膀。将门不会再信任世家,也不会再为世家所用。更甚者,说不得要怀疑是世家背叛了这场合作。没了可掌兵权之人,我们若想再动手,便只得将李家推出来了。”
钱家主一愣:“可世家能联合将门,却不能擅动兵权。若真动了,便是违背太宗遗训,楚云声直接便可派兵剿杀……”
赵家主重新闭上了眼:“所以才说,今日那位摄政王已赚得够多了。”
钱家主眉头拧紧。
车内无声。
马车摇摇晃晃,在长街的雪面上压出深深的辙痕,渐没在午夜的风雪之中。
而此刻的皇宫偏殿内,楚云声还不知晓赵家主已然将他的目的分析了个六七成,不过纵然知晓,他也并无多大的意外。从原著中便可看出,这大晋的千年世家,绝不是好对付的。若真要楚云声给原文里那些角色的智商排个榜,榜首绝不会是慕清嘉这位所谓的奇才皇帝,而该是四大世家。
只是这时楚云声却没心思去想匆匆结束的世家之事,而是平静地看着这将他推倒在床帐内,蛮横地坐在他腿上的小皇帝。
“他们都该不信,但朕却觉着……老师应当是真中了毒了。”
偏殿内宫人退散,宫灯灭了几盏,幽幽昏昏,陆凤楼压着楚云声的肩靠在床边,脸色难得的有些不太好看。
楚云声握住陆凤楼压在一侧被褥里的手。
小皇帝的手连笔杆子都未曾握过多少,白净修长,只有一点练习棍棒时磨出的薄茧。手背细滑如软玉,指尖又冰冰凉凉,凝着雪一般。贴着自己掌心,微凸的骨节如玉骨,压着纵横细致的掌纹,轻挲如鸿羽,有些痒。
“陛下火眼金睛。”
楚云声道。
以身犯险殊为不智,但若不是真中了毒,依照世家的谨慎,又怎会看不出破绽?况且他中毒,也并非只是为这除夕宴的发难。
陆凤楼却不理他敷衍般的称赞,微微倾身,覆在楚云声腰腹间:“老师断了将门的路,折了世家的羽翼,又借此逼出了朕这副面目……一箭三雕,倒是令朕钦佩不已。往日,怎不见老师教教朕这些?”
温凉的身子贴上来,并着掌中细腻的肌肤手腕,楚云声察觉到他和小皇帝的距离委实太近了。
他没有回答陆凤楼的问题,而是以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下的腕子,淡声道:“陛下的面目非是臣逼出来的。臣已醒来,陛下大可不必令奉天剑出鞘。”
陆凤楼冷笑:“不出鞘,他们便看不出?”
楚云声看着陆凤楼横眉冷目的模样,心里头莫名松快惬意——他没想到小皇帝今日会维护他,哪怕只有那么一刻,哪怕动机并非关心于他,也与往日那股恨不能咬碎他骨头的劲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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