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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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沉光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

“……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看它的人。”

她说完这话, 便安静不语。皎皎明月当前,不说话比说话更乱人心。她来时拉着宋青书的手, 至今未放, 后者却也没有挣开。

她沉默地等待着。

就在她神游天际、几乎快要忘了她今晚究竟在等什么时, 与宋青书交握的手倏地微微一紧——宋青书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不重,还带着一丝颤抖。

何沉光被他拉住,脚下挪出一步, 又挪出一步。她已能感觉到面前人的温度, 感觉到男人微热的呼吸拂过她额顶。

两人只有半步之遥, 他却停下了。这犹豫持续了不久, 他终于轻轻将她拉向身前。

何沉光呼吸微乱,慢慢地靠在他胸膛上。耳朵贴上他胸前的一刻, 何沉光听见了满耳急迫的心跳,心中却凉凉地想起了张无忌的脸来。

有些男人瞧着是喜欢女人乖一些,实则骨子里还是喜欢不乖的;有些男人看似招架不了坏女人, 心里顶喜欢的还是乖女人。

乖与不乖, 不在于女人做什么,只在于男人自认为看到了什么。

于是她就这样偎依着宋青书,乖乖地动也不动,像一只被拔了爪子的猫,小心翼翼地蜷缩起被他手掌包覆着的那只手。

良久, 宋青书才用耳语般的轻声说:“你……你何苦再错下去?”

何沉光转过脸埋在他胸膛, 挡住了自己满脸的笑意。她低声道:“从没有人告诉过我甚么是对的。”

——果真天下男人都一样, 总觉得世间最浪漫的事,无过于赎娼妓从良、劝魔女做圣女。

话音落下,宋青书果真略略加力,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何沉光仰起头,发顶摩挲着他的下颔道:“你现在告诉我甚么是对的,会不会迟了些?”

宋青书道:“……不会。”

……

自从那夜烹月谷一行之后,何沉光与宋青书的关系发生了极大改变。两人皆不道破,终日形影不离,起初不过一起吃吃饭、谈谈天。红教一应供给不缺,不比武当山上素斋淡饭,每日送上来的既有中原珍馐,也有大漠特色的荤食酥酪。宋青书日日被这样好食好住的招待,又见红教中满眼的亭台楼阁不似武当肃穆持重,但也分外秀丽典雅,半分联系不上红教在外的名声,心中渐生踌躇。全教上下都得了龚送的吩咐,在宋青书面前着意表演,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镇日里穿着大红衣裳去帮乡民挑瓦担水、补路犁地,给乡间小童发发糖果玩具。宋青书问明情由,方知这些人都是在外犯事、被何沉光收留的,态度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

他与何沉光镇日相处,自然会谈些不相干的江湖琐事,继而难免说到各家的武功长短。何沉光精研昆仑剑法一十五年,并不藏私,一招一招地合着八卦之理演给他看,又慢慢地去说自己的破解之法。以天资而论,宋青书是武当第三代弟子中翘楚,平日里实难遇到与他天赋相当的同龄人,而何沉光天赋奇绝,不计内功外功,皆是冲和清正、大有正道名家风范,若非知道她的过往,无人不会为之心折,更令宋青书时不时想起她曾是昆仑拔尖的弟子,心中滋味实难描述万一。

宋青书一日胜似一日的动心,何沉光自然感知得一清二楚。她活到现在,还从未这样懒怠地偷过闲。起初和宋青书过这种世外桃源似的生活,她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有些新鲜,有一回早上见着阳光,她几乎要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她踏着这阳光走出卧房,宋青书已经依约在院门口等她。两人本该这就下山去的,可何沉光走了几步,突然间又感觉不到这阳光了。她抬头望了望天,冲宋青书微微一笑,道:“咱们换条路走,好么?”

宋青书不疑有他,点头应了。两人刻意绕了个远路,从侧殿穿过去到了正殿,何沉光突然停住脚步,拉住了宋青书的衣袖,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青书哥哥,三月之期一到,你还会走么?”

她问得突然,霎时点破了两人之间原本谁也不愿意先去试探的那层界限。宋青书缓缓道:“我与七叔失踪许久,还不知太师父、诸位叔叔和我爹如何担心。我若是就此与他们断绝联系、长留于此,实在枉为人子。”

何沉光道:“我……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留下的。我不过是白问这一句。”她声音渐低,慢慢垂下头去,倏地落下几滴眼泪,溅在地上。

宋青书自认识她以来,还从没听过她说这样软弱的话,不觉心口一闷,道:“不,我不是……”他一时语塞,猛地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道:“我还会——还会来看你。”

何沉光摇头道:“你不用哄我。走都走了,又怎么会回来?”

宋青书急道:“我必守信诺!”

何沉光面露迷茫,似乎不能理解这话,“信诺?”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带着怀疑道:“信诺又值的甚么了?青书哥哥,你别怪我先前强留于你。我想两个人在一起,唯有日夜不相离,不然散了就是散了。”

宋青书再加安慰,何沉光也只是分出一半心神,听他说些打算如何向长辈解释的话,慢慢被哄住了眼泪。直到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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