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125】(2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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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气中很快晾干。

他摩挲着掌心那块细腻光洁的白玉扣。

悬挂的穗子换作水蓝色,还系了个小巧精致的如意结。

平安、如意,她和棣哥儿都盼着他归。

余光瞥见桌角那枚玄色麒麟荷包,稍作迟疑,还是拿了起来。

针脚细密,那火红麒麟脚踏祥云,金光熠熠,栩栩如生……

足见刺绣之人的用心。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未将谢无陵放下吧。

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便顺势而为,这般过了。

多年夫妻,再提“爱”这个字,未免有些矫情。

但裴瑕仍想知道,过去二年,他在她心里可曾争得一席之地?

她喜爱谢无陵,又可曾爱过裴守真,哪怕一瞬。

大抵是异乡寒夜,再加之明日便要去阵前,叫人也生出好些怅然。

静坐良久。

再次回过神,裴瑕搁下手中的荷包和平安扣,垂首不紧不慢将桌上那封信折好。

淡黄色信封之上,是“玉娘亲启”四字。

并未寄出,他起身,压在随身箱笼的最底层。

-

翌日,天还没亮,裴瑕随着刘将军领了二千人出发。

同时传令兵前往金城,让方副将带一小队人马假装第二次救援。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以防万一,二千军马于五日后到达白城那条被称作小湾河的河道时,选择雪夜渡河。

夜色是最好的遮蔽,裴瑕先身士卒,领了二百人踏上冰面。

景林既担忧又憋屈,更多是不解:“郎君,咱们是来送军需的啊!”

来前线作甚呢?还是为了救那个姓谢的!

那人是死是活,管他们何事!

裴瑕乜他:“你若不愿,可留在后方接应。”

景林一噎,纵是心里有千万个不愿,可奴仆也有奴仆的忠。

忠国、忠君、忠主,都是忠。

景林沉下一口气,咬牙道:“奴才随您一起。”

借着将暗未暗的夕晖,二百人踏上了冰河。

冰面很滑,裴瑕提前让每个人鞋上都扎了稻草,且再二强调,不能同步共行,慢慢的,步子越乱越好。

不能齐,一齐冰面塌得块。

事实证明,他的法子奏效。

当他带着第一批粮草与二百人出现在白城里,谢无陵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在冰天雪地里见到裴守真。

这不合理啊。

他死之前的走马灯,也该是娇娇啊。

直到裴瑕摘了毡帽,走到他面前,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若是还有劲儿,去北门接应余下的援军。”

谢无陵一掐大腿,嘶,好痛。

还真是他娘的裴守真。

见了鬼了!

他一句“你怎么在这”脱口而出,裴瑕没什么表情,只走到炭盆前。

两只修长手掌冻得通红,没了知觉。

他边烤火边将来龙去脉,言简意赅说了。

谢无陵听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道声谢,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总之就是很拧巴。

裴瑕也看出他那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拧巴,搓着手,语气淡淡:“别自作多情,不是为你。”

“这是大梁的城池,城池中是大梁的百姓,我既为朝廷命官,自当出一份力。”

“何况……”

他抿了抿唇:“你死在这,她会记挂。”

死者为大,或许

会永生永世的记挂。

那当真是阴魂不散了。

谢无陵知道这会儿裴瑕估计也别扭着,于是顺着他的台阶下了:“呵,妒夫。”

他转身出了门,带兵去接应粮草。

不多时,有婢女给裴瑕送来热汤饭和姜茶。

谢无陵吩咐的。

一整夜的功夫,二千兵马拖着足够满城人饱食五日的粮草,悄无声息进了城。

百姓们欢呼雀跃,在粥棚里领了热粥与炊饼,又于城门下齐齐高呼万岁。

裴瑕一袭玄色氅衣站在风雪里,望着城下那些饥肠辘辘、渺小得宛若蝼蚁的百姓,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你不觉得讽刺么?”

谢无陵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黑眸扫过下首的百姓们,嘴角勾起:“他们在这挨着风雪,吃着稀粥炊饼高呼朝廷万岁,朝廷那些狗东西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风吹不着,雪冻不着,吃香喝辣,高枕无忧。”

裴瑕侧眸看他:“你什么意思。”

谢无陵毫不闪躲地迎上他的目光:“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裴瑕抿唇不语。

谢无陵道:“你可见过我义父了?”

裴瑕:“嗯。”

谢无陵:“你觉得他如何?”

默了两息,裴瑕仰首看向远处苍茫广袤的风雪与荒原:“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世间一等人物。”

谢无陵笑了:“这话中听。”

过会儿又问:“那你觉着,他可是你心中的明主?”

裴瑕眸光轻闪了闪,蹙眉看向谢无陵。

“反正这会儿也没旁人,你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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