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92】(3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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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镇定挤出一抹笑:“守真是何时来的?这会儿L还不到午时,你怎么就回来了?”

院外奴婢也不通报一声,他会不会听到了什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氏后悔不迭,早知就不该将婢女都屏退,哪怕叫乔嬷嬷在外守着都好。

可这大白天的,谁也不知裴瑕会来后院。

“刚来不久。”

裴瑕道:“见舅母与玉娘有事商谈,便未打扰。”

“这样啊。”程氏讪笑,心道有时太守礼,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也没聊什么正经事,就是闲磕牙,唠家常。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先回府了。”

“快到午时,舅母留下用顿午膳,再走也不迟。”

“不了,我想起府中还有些庶务亟待处理。”

自打知晓外甥女那份心思,程氏看向裴瑕,心里也生出几分惭愧:“守真也不必送了,我自己出门便是。”

然裴瑕还是将她送出了院门,才停下脚步,以目恭送。

程氏往前走了十来步,转头再看院门前那道轩然霞举的身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样好的郎婿,玉娘如何就犯了浑。

只盼着她能听劝,将那些不该有的荒唐心思深深藏住,烂在肚子里,踏踏实实与守真过日子。

程氏这般期盼着,但她的期盼很快落了空。

清香袅袅的里间,沈玉娇坐在榻边,看着款步而来的裴瑕,心跳仿若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平静下来,事已至此,也没什

么好再遮掩。

守真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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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起身,被裴瑕按住肩,重新落了座。

他也挨在她身旁坐下,宽大飘逸的袍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暗青色瓷盒:“外头的事已处理得差不多,只待明日陛下回朝,便可了结。”

沈玉娇微微诧异:“明日銮驾便回来了?”

裴瑕嗯了声,又道:“这些时日我忙着外面的事,陪你和孩儿L的时间少了些。待到此间事了,我多陪陪你们。”

沈玉娇:“……”

“昨夜瞧见你掌心那道伤愈合了,这是太医署研制的玉肌膏,说是淡疤有奇效。”

说着,他打开那枚瓷盒,里头是白玉般细腻的药膏,指尖挖出一些,另一只手去牵沈玉娇的手。

见她避了下,也只当没看见,继续牵住:“你的手生的好看,若留了疤,未免可惜。”

在渭南府,裴瑕问起这道划痕,她只说割芦苇时不慎弄到。

可现在,见男人白净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涂着药,她忽的生出一种负罪感。

这道伤是为谢无陵而留,而今却是裴瑕在替她抹药。

她生出二心本已不对,又怎能错上加错,瞒着裴瑕,安心享受他的体贴?

“这伤,不是割芦苇伤到,是我自己拿匕首划的。”

她轻轻开口,那涂药的长指顿了下。

裴瑕掀起眼帘,看向她。

他的眼眸黑如点漆,一贯沉静得无波无澜,以至于对视时,总叫沈玉娇有种被看透的慌乱。

但今日,大抵已做了坦白的打算,倒生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迎上他的目光:“那夜谢无陵起了高热,要饮水,手边也没煮水的器皿,只得以血喂之。”

裴瑕眉心皱起。

再看那道疤,只觉无比刺目。

为了那谢无陵,她竟不惜自毁身体……

沈玉娇见他沉下的脸色,缓缓抽回手:“方才我与舅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么?”

裴瑕静了片刻,道:“听到两句。”

沈玉娇眸光轻闪了闪:“哪两句?”

裴瑕沉默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

想到一刻钟前,他行至门边,刚想敲门,便听屋内传来妻子熟悉的声音——

「谢无陵他背井离乡、舍身入死、建功立业,所作所为,所念所求,唯我一人。」

「守真阿兄不一样.......便是续娶,也能寻到一位高门妻……他要娶的是沈氏女,沈玉娇也好,沈玉柔、沈玉珠、沈甲乙丙丁皆可……」

裴瑕天资聪颖,记忆也极好,这两句话一字一句落入耳中,又如数九寒天的冰棱一根根砸进心里。

而今,他盯着妻子乌黑澄澈的眼眸,声线平静地将这两句话重复说出。

见她轻轻颤抖的鸦睫,他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接下来,就没听了。”

他没有偷听壁角的癖好。

况余下的话,大抵也不中听?_[(,何必自寻罪受。

沈玉娇静坐着,心底五味杂陈。

少倾,搭在膝上的手指捏紧玉色衣裙,她垂下眼,嗓音艰涩:“守真阿兄,我们……和离吧。”

午间明亮的光线,斜斜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光斑落在榻边,也落在沈玉娇和裴瑕的肩头。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结。

静,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沉沉阒静。

良久,裴瑕看向眼前之人,喉头滚了滚,哑声开口:“为了那个谢无陵?”

他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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