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82】(7 / 18)
刻折枝桂花纹的银质酒壶,不疾不徐斟了杯酒,递给沈玉娇:“天上月圆,地上人也团圆,玉娘与我共饮一杯如何?”
他不去计较,沈玉娇自也不好扫兴。
“郎君既有雅兴,那我定然奉陪。”她接过那八瓣银杯,轻嗅一下,是玫瑰露酒。
这酒入喉柔,不辣嗓,还有淡淡清香,最受女眷欢迎。
裴瑕自己倒了杯醇厚烈性的新丰酒,与沈玉娇的杯盏轻碰一下,夫妻俩仰头饮酒。
放下酒杯时,裴瑕余光朝上投去一眼。
见那灯火半明半暗处,谢无陵自斟自饮,一杯又一杯。
大抵他这会儿心里也在纳闷。
陛下深厌先皇后,长着一张与先皇后相似的脸……
裴瑕满上一杯酒,再次与沈玉娇碰杯时,心下暗想,看在这人曾经救过玉娘和孩子的份上,明日给他送些盘缠,让他速速离开长安,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除去宴会开始,昭宁帝那略显古怪的失态,之后宴上一切如常。一曲《踏歌》舞罢,又有乐伎捧着琵琶、玉笙、箜篌、洞箫等奏起一曲应景的《霓裳中序》。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殿下还有武官舞剑助兴,文官作诗唱和。
所有人都将那小插曲抛去脑后,沈玉娇偷瞄了谢无陵两眼,确定他喝酒吃菜,并无不妥,也放下心来。
玫瑰露酒虽然滋味好,却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人。
她与裴瑕饮了小半壶,人也有些微醺,想到宴会还有半场,她摆摆手:“郎君,不能喝了。”
裴瑕垂眼,便见妻子单手支着白嫩软腮,双颊酡红,醉眼迷离地望着他。
这模样,多了一份平日里少见的懵懂可爱。
他眼神不禁缱绻,轻笑:“这就醉了?”
“没醉。”她摇头,语气不觉泄出些许娇慵:“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醉便醉了,反正明日休沐,不用上朝。”
沈玉娇闻言,眼浮迷惘,有些不懂她喝醉和不用上朝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不用上朝。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只将酒杯搁下,保持三分清明:“宿醉起来,脑袋会疼,明早还得去舅母那将棣哥儿接回来呢。”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裴瑕黑眸轻眯。
“那肯定惦记。”沈玉娇失笑,又似嗔看他:“难道你个做父亲的,不惦记孩儿?”
裴瑕知道她这般慵懒的娇态,全因这半壶玫瑰露酒所起。
但看她泛酡色的娇嫩小脸,还有眼波流转间不自觉流露的妩媚,喉头不禁微滚。
原来,酒也不是全然无益处。
日后闲来无事,或许也可与她在府中小酌一一。
沈玉娇并不知裴瑕心思,撂下酒杯后,便开始专心吃螃蟹。
裴瑕见她爱吃,拿着蟹八件慢条斯理帮她拆。
他生的好看,就连那只提笔弯弓的手也生得清瘦修长,骨节分明。此刻不紧不慢拆着螃蟹,神情专注,侧颜如玉,轮廓分明。沈玉娇支颐看着,不觉出神。
这样挺好的。她想。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念头方起,头顶便落来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锋利得仿佛要将她头骨都戳出两个窟窿。
沈玉娇原以为是谢无陵,偏脸一看,发现是寿安公主。
恍惚间,仿佛时空重叠,上次中秋宫宴,寿安也是这般看着她。
那一回,自己闪避地低下了头。
这一回,沈玉娇克制着心底怨恨,平静地回望她,不卑不亢。
就因为是公主,所以害了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么?
她所依仗的权势,还能护她多久呢?
“玉娘,吃吧
。”
耳畔清润的嗓音唤回思绪,沈玉娇敛眸,见裴瑕将拆好的蟹肉、蟹黄分堆在盘中,肉白如雪,黄灿若金。
“拆了三只。”裴瑕道:“我再给你拆两只,至多五只,螃蟹性寒,贪食伤身。”
“好。”沈玉娇朝裴瑕笑了下:“多谢郎君。”
“又客气了。”
裴瑕见她吃得欢喜,拿起银剪,继续拆着螃蟹。
许是多饮酒的缘故,吃过螃蟹,沈玉娇有些内急,便先行离席,由宫人引着去偏殿更衣。
离正殿越远,丝竹声也愈□□缈。漆黑天穹之上,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潋滟。
待到从偏殿方便出来,原本守在门口的宫人却不见了。
沈玉娇蹙眉,轻唤着:“有人么?”
并无人回应。
她疑惑地往廊外走两步,忽的一道疾风拂来。
还未等她反应,嘴巴便从后被捂住,一阵悬殊巨大的力量,叫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拦腰抱去偏殿旁的假山。
假山里光线昏暗,那抵着她肩背的胸膛又那样坚实滚烫,沈玉娇心下慌乱不已,两条腿用力前后踢着:“唔唔!”
直到头顶响起刻意压低的慵懒男声:“娇娇,是我。”
沈玉娇挣扎的动作停住,眸中的惊惧也转为惊讶。
“我现在松开你,但你别出声,知道么?”
沈玉娇:“……”
她又不是傻子,知道是他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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