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77】(3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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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家?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现在、立刻、马上将她接回来。

但理智告诉他那样不妥,妻子只是回外祖家小住,为人丈夫,难道还不许妻子回娘家么。

那是妻,不是侍妾通房之流。

也不知在榻边静坐了多久,直到手边的茶水渐渐凉了,裴瑕才重新起身。

三日。

至多三日。

三日未归,他就去接她回府。

然而当他回到书房,看到一向不许婢女入内的书房里,忽然多了个衣裙鲜妍、雪肤花貌的婢子时,才将压下的闷意,霎时化作一阵燥郁反扑而来。

“谁许你进来的?”

他沉着脸,清冷嗓音难掩怒意。

“奴婢拜见郎君。”

那新买进来的小婢子名唤青青,是个官奴婢,生得水灵清秀,尤其一双眼睛乖怯怯的,乔嬷嬷一看就觉得是个老实本分的,当即与牙行的人签字画押,交钱领人。

青青来书房前,先被领去见了夫人。夫人年轻美貌又和气,与她说话也温声细语:“你别怕,郎君性情温和,并无恶习,你只要顺着他伺候便是。”

夫人那样温柔,青青也放下心,如今见到这推门而入的俊美郎君,青青两只眼睛都看呆了。

夫人只说郎君性情温和,怎没说郎君生得

这般端正好看,宛若谪仙人。

“我问你,谁许你进书房?”

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宛若锋利的冰棱刺破青青的幻想,她霎时回过神,双膝跪地:“奴…奴婢……是夫人,夫人让奴婢来书房伺候郎君的。”

哪怕已经猜到,但真听到这个答案,裴瑕心头仍是一沉。

“郎…郎君?”

跪在地上的青青抬起眼,怯生生地唤:“奴婢……”

“出去。”

“啊?”青青怔住。

下一刻,男人清清冷冷投来一眼:“我叫你,出去。”

哪怕他声响平静,并未呵斥,可那个冰冷眼神还是叫青青心头一颤,后脊发凉。

小婢子白着脸,战战兢兢地磕了头,逃命般的跑出去。

夫人骗人,郎君性情哪里温和了?

虽是玉面,却是个玉面修罗,实在是吓煞人。

裴瑕觉得胸闷。

也不知是他错觉,还是洁癖发作,总觉书房里沾了脂粉气。

他沉着脸走到窗边,推开窗棂。

傍晚的秋风灌进来,挟着几分寂寥寒意,吹散屋里的墨香,却吹不走胸间那阵沉郁。

半晌,他从黄花梨博古架取下一卷画轴。

暖黄色烛光斜斜洒在摊开的画卷上,画中冬雪皑皑,红梅灼灼,一袭玉色袄裙的女子斜坐廊下,一手扶着隆起的腹,一手拿着一支红梅,眉眼清婉,笑意清浅。

画轴左上角另有一行小字:「元寿二十年新春,红梅初绽,瑞雪喜人。吾妻玉娘,怀胎九月,不日府中即添新丁,特作此画为念。」

想到作画那日,她持着红梅,站在雪里,局促问他:“郎君,我该摆何姿势?”

他看着她羞窘无措的脸,轻笑:“如此就好。”

心悦一人,不论怎样,皆是可爱。

修长指尖抚上画中人的眉眼,那时的她,脑中定然没有那谢无陵。

都是那个无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玉娘眼前,搅乱她的心思。

裴瑕眸色渐渐暗下。

多日来,心头积压的那些不满,不觉酿出一丝恨。

而这恨意一旦萌芽,便很难克制住。

翌日散朝,裴瑕往翰林院去,未曾想行至龙尾道,远远便瞧见那一身青色官袍的男人,在内侍的引领下迎面走来。

冤家路窄。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个词。

但谢无陵还是保持着笑意,一副好友重逢般亲亲热热,拱手上前:“这不是守真兄吗?没想到我难得进一趟宫,竟会和你碰上,真是缘分啊。”

孽缘。谢无陵心里补充。

孽缘。裴瑕在心底冷笑。

换作从前,当着外人的面,他定然也装一下客气。

然而一想到妻子躲着他,还给他房里塞丫鬟,都是因眼前这个无赖而起,莫说装客气,裴瑕只恨不能将此人狠揍一顿,一麻袋套了送得越远越

好,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海外异邦,总归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

谢无陵自也看出裴守真的不对劲。

那阴沉的脸,冷戾的眸,还有周身浓郁得压也压不住的……怨气?

谢无陵拧着眉头,这小白脸怎么了?

被皇帝骂了?还是差事不顺?

“守真兄,我瞧你双眼无神,印堂发黑,哎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莫不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谢无陵摇着头,一脸关切。

裴瑕沉眸,薄唇轻扯:可不就是撞上脏东西了。??[”

谢无陵:“……”

嘶,这个刻薄精。

裴瑕看着他就心烦,冷声道,“若无别的事,劳烦谢郎君让开,莫要挡路。”

“这条道这么宽,谁挡着你了?”谢无陵眉头竖起。

话音方落,却见裴瑕大步上前,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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