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74】(3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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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瞧见谢无陵望着孩子的那副温柔神态,心底也泛起一阵酸涩。

她一直都知道,谢无陵是个很好的人。

若未曾回到长安,他定然也会是个好夫婿、好父亲……

搭在膝头的皙白长指掐紧,沈玉娇压下心底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问起正事来:“你不是该回宁州了么,如何还在长安?”

听到沈玉娇的问话,谢无陵心下一喜。

娇娇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谢无陵抬起头,望着对座的沈玉娇,将他与三皇子相识相知的经过说了,又笑道:“既然能得三皇子赏识,我还回宁州作甚?长安多好啊,又繁华又热闹……”

最重要的是,他心爱之人在这。

他虽未言明,可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屋内气氛一时又尴尬起来,沈玉娇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再次落杯,转了话题:“小桃山金矿又是如何一回事?”

对旁人,谢无陵就用“神仙指引”那套鬼话。但对沈玉娇,他从不隐瞒,一股脑如实说了。

末了,他眼角轻弯:“要我说,就是借了你的吉言,你替我名字注了个好解,我便有了好运。”

沈玉娇没想到他这都能算自己的功,不禁失笑:“我的嘴要是有那么灵,早就架个摊子收钱算命了。”

谢无陵挑眉:“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觉得托了你的福,从前我可没这么好的运道。”

沈玉娇莞尔,还想再说,余光瞥见裴瑕清清冷冷的脸庞,心下一怔,

连忙敛了笑。

这里不是金陵小院,她怎么能被谢无陵勾着勾着就克制不住笑呢。

她暗暗自责,要克制,要矜持。

偏偏谢无陵是个好显摆的,见孩子睡着了,便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榻上,忽又抬手扇了扇风:“唉,没想到长安五月的天就这么闷热了,金陵五月还潮着呢。”

他边说边解了外面那件宽宽大大的玄色长袍,露出一身深绿色官袍。

沈玉娇微微一怔。

裴瑕眉眼也有瞬间僵凝,难以置信,更难以理解——

怎会有人在常服里,藏了件官袍。

谢无陵自也感受到那两道全然不同的目光。

裴瑕的,他不在乎。

他只朝沈玉娇眨了下眼:“这是朝廷发的六品官袍,你觉得我穿着怎么样?”

沈玉娇:“……”

她努力掐着掌心,告诉自己,不能笑。

但谢无陵这副宛若孔雀开屏般的炫耀模样,真叫她又想笑,又替他高兴,同时还有种酸酸涩涩,难以名状的情绪。

“好看。”

知道这大热天里他特地套两件,就是为了给她看,忍不住又夸一句:“很显精神。”

她的夸奖并非虚言,谢无陵本就生得高大,长手长脚,这深绿色官袍一上身,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宛若青松劲柏,萧萧肃肃,又似巍峨青山,仰之弥高。

比金陵时那套皂隶袍好看多了。

想到去岁,他在她面前显摆官服时,她幻想他穿朱服紫的模样,未曾想大半年时光,竟阴差阳错成了真。

人之机遇,真是难言。

“这样的天气,谢郎君穿两件袍服,也不觉热?”

裴瑕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见到这样拙劣可笑的争宠献媚!

难道这无赖以为穿件绿袍,就能蛊惑玉娘的心?荒谬。

“热啊,不热我脱了外袍做什么。”谢无陵才不看裴瑕眼中的鄙夷,反正他是穿给娇娇看的,小白脸要是看不惯,闭眼别看呗。

“听说五品的是红袍金带?”

谢无陵施施然坐下,含笑的眼眸带着几分挑衅,看向裴瑕:“虽说你也长得俊俏,但论穿红袍,我定是比你好看。”

裴瑕眉心轻折,冷笑:“你还真是半点不自谦。”

“这是事实嘛,不信问夫人。”

谢无陵耸耸肩,转向沈玉娇:“夫人说说看,我与守真兄,谁穿红袍更俊?”

沈玉娇:“……”

她嘴角笑意一凝。

一边拿眼睛狠狠去瞪谢无陵,一边小心觑着一旁裴瑕的脸色。

他应该不会计较这些无聊的问题吧。

念头刚起,便见男人偏过脸,那双幽深黑眸定定望向她:“玉娘觉得我那回打马游街,穿红袍可好看?”

沈玉娇硬着头皮,讪讪道:“好看。”

裴瑕嗯了声,又问

:“比之谢郎君呢?”

沈玉娇:“………”

她现下跳进渭河,可还来得及?

“咳,郎君芝兰玉树,穿红着绿皆相宜。”

沈玉娇干笑一下,又偏过头,没好气瞪了眼“挑事精”谢无陵:“大热天穿官袍,也不怕捂出痱子。”

谢无陵嘴角一撇,刚想说娇娇偏心眼,只夸小白脸不夸他。

转念一想娇娇关心他闷出痱子,是为他着想呢。黯淡的心情霎时又明亮起来。

“没事,待会儿我就把官袍脱了。”他眸光炽热,嘴角翘起:“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沈玉娇心下好笑又酸涩,肩头搭上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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