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64】(6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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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咱院里看过您和小郎君一回,便也回了府。如今府上的客人就剩着舅夫人在西厢房,哦还有那个.......”

冬絮的话陡然收住。

沈玉娇疑惑,刚想问“哪个”,话到嘴边,也反应过来,嗓音不禁放得很轻:“你是说,谢郎君?”

冬絮面色讪讪,点头:“嗯,那位郎君昨日也一直在屋外候着。咱们郎君见天色已晚,坊门业已关闭,便留他在客房住下。”

裴瑕竟然将谢无陵留下了。

沈玉娇心下诧异,却也很快理解,裴瑕行事一向磊落光明,胸襟更是宽敞,昨日谢无陵虽有失礼逾矩之举,但也是为了帮忙。

裴瑕便是不喜他,也不会做出将他赶出府中,由他流落街头之事。

冬絮小心翼翼觑着自家娘子的脸色,见她提到那个“谢郎君”后就沉默下来,虽满腹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只轻声道:“娘子,您歇着,奴婢去给你打水。”

沈玉娇心不在焉“嗯”了声,虚弱的身子靠着迎枕,脑中浑浑噩噩,一会儿想起谢无陵,一会儿想起裴瑕,一会儿又惦记着那尚未蒙面的孩子。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洗漱一番,婢子们端来鸡汤和肉粥。

大抵是心里有牵挂,她也没什么胃口,在婢子劝说下多吃了几l口鸡肉,又将汤喝光了,便觉八分饱。

“现在可以将孩子抱来了?”她拿帕子轻轻擦过嘴角,满怀期待看向冬絮。

“是,奴婢这就将小郎君抱来。”

冬絮笑着转。

还没走两步,帘后传来一声清脆请安声:“郎君来的可巧,娘子刚用过鸡汤,正盼着见小郎君呢!”

床帷间的沈玉娇听得这动静,刚懒洋洋塌下的腰肢又直了起来,下意识朝往看去。

只见雾青色的绣花帘子轻动,那扇八尺高的檀木屏风后,一袭白底竹纹玉色锦袍的高大男人,怀中稳当抱着个襁褓,缓步朝她走来。

“玉娘怎的这副表情?”

迎着她望过来的目光,裴瑕清隽眉眼含着淡淡笑意:“难道只盼着见小郎君,不盼着见大郎君?”!

待到安排妥当,里间的秋露带着几l个小丫鬟出来,施施然给裴瑕行礼:“郎君,已经给娘子清理妥当了。”

裴瑕朝秋露略一颔首:“你送林大夫与林娘子去客房。”

说罢,他掀帘走进里间。

夏萤正拿着火折子,往香炉里点着安神凝气的梅花香,见着主家郎君进来,忙要行礼。

“不必,你忙你的。”

裴瑕抬手止住,脚步也放轻,缓缓走向床边。

架子床已换了一套簇新的床单被褥,连带着幔帐也换了套秋香色折枝海棠花样。半边帷帐轻纱逶逶轻垂,床边略显昏暗的光线里,换上一身整洁寝衣的沈玉娇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眸紧阖,大抵彻底脱了气力,她睡得很沉,沉得仿若……没了呼吸。

为这所想,裴瑕心头猛沉,朝她鼻下探去。

直到那阵虚弱轻柔的气息扑在指尖,那仿佛沉进阴寒冰渊的心脏才缓缓浮起,然而却还残留着几l分惊魂未定的恐慌与焦灼。

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妻便不复存在。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不是谢无陵拦着,若玉娘真的喝下那碗催产药,不幸大出血了,那他此刻……该当如何?

不敢想,也无法想。

光是想,胸口就闷窒得难受,好似有一双冷冰冰的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的心,苦涩的痛意伴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痛到他指尖都不住颤抖着。

也是在今日,他方发现,原来玉娘不知不觉中已经进了他的心。

不再仅是“妻子”这么个角色,而是与他骨血相融,再无法分割般的存在。

这便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里所说的那个“情”么。

他对玉娘……动情了。

长指不由抚上床榻女子的脸,从她婉丽的眉眼往下,一点点游移到挺巧的鼻尖、饱满的唇瓣、小巧的下颌、修长的脖颈……最后停在她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春日薄被,依稀能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

她在他的心里,那她的心呢?

住着谁了。

是他,还是……外头那个谢无陵。

裴瑕沉默着,冷白如玉的脸庞再不见平素的清冷,狭长的眼眸眯起,漆黑瞳孔的深处是掩不住的暗流翻涌。

良久,他俯身,温热的薄唇缓缓印上沈玉娇的唇角,嗓音轻缓而喑哑:“夫妻一体,休戚与共。玉娘,这世间,你与我才是最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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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觉得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不知走到何处,只知眼前一片漆黑,脚下又沉又重,每走一步都耗尽她许多力量,她想要停在原地,可身后一堆魑魅魍魉追赶着,要去抓她的脚踝。

她只得撑着力气继续朝前走,也不知在这片冰冷黑暗中走了多久,眼前白光闪过,而后出现了两条路。

她看向左边,只见路口站了个芝兰玉树的青袍男人,春风和煦般望着她:“玉娘,到夫君这来。”

再看右边,站了个气势凌然的红袍男人,笑容恣意朝她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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