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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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云上居,穿过闲池与两栋赏景阁楼,就到了主院。

侍女于月洞门外停下,道:“无侯爷传唤,奴婢们不得入内,小姐自己进去吧,侯爷就在书房中。”

连星自然也是不能去的,给了骆心词一个鼓励的眼神,停在了外面。

骆心词独自入内,心中揣测着该如何面对武陵侯。

按明念笙所言,幼时她虽生活在侯府中,却鲜少见到武陵侯。偶有碰面,在那双冰冷厌恶的眼睛下,也是胆怯地躲在姨娘身后,不敢有任何动作。

武陵侯对明念笙的记忆应当也是如此。

骆心词觉得自己只要表现得懦弱胆小,就足够假装成明念笙了。

这太容易了。

有了基本应对措施,骆心词又回忆了下老夫人的喜好、习惯,最后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不必内疚心虚,要胆大心细,要狠心绝情。

做足心理准备,骆心词来到书房外。

房门大开,从门口向内,看见的是宽敞的议事厅,日光斜射进去,在地上投射出一个明亮的四方框架。

骆心词正犹豫是否叩门,忽听左侧偏厅传来一道声音。

“戏演久了,忘记自己是谁了?”

这声音冷淡中带着些散漫,不疾不徐,就像乍暖还寒的春日阳光。

骆心词心道这声音听着很年轻,却是在斥责下人,或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嫡兄,或是宁王府的江黎阳。

侍女说武陵侯也在里面,那么书房中至少有三个人。

训斥下人……现在不是入内的好时机,可原路返回或者驻足门外,都有窃听的嫌疑。

骆心词快速权衡了下,最终决定先叩响房门。

她在心中拟了遍要与武陵侯、嫡兄请安的话,做足了心理准备,手扣上门板。

“笃笃——”

“我是武陵侯,我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在同一瞬间止住。

骆心词下意识地停了手。

方才她好像在两个声响中听见了一道很奇怪的、钝物刺穿的沉闷响动。

那是什么声音?

她尚在疑惑,身后忽有风声掠过,随行而至的是一声森冷呵斥:“什么人胆敢擅闯此地!”

骆心词吓得身子一颤快速回头,见一劲装侍卫立于她身后,凶神恶煞,右手正按在腰间刀鞘上。

她惊惧后退,恰好退至议事厅中,赶忙道:“我是明念笙,前来拜见父亲!是父亲让我来的!”

侍卫神色一顿,转头看向偏厅。

骆心词心惊胆战,下意识跟着他看去,望见一丝血迹正缓慢地从折屏下方渗出。

她的大脑在刹那间停止了运转。

“进来。”里面那道清凌凌的声音吩咐。

骆心词在侍卫的逼迫下,呆滞地绕至屏风后,看清了血迹的来源。

是一具尸体。

那人约有五十岁,蓄着美髯须,样貌儒雅中带着威严,躺在地上,脖颈上赫然有着一个血窟窿,刺目的鲜血正从中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滩猩红,缓慢向外延伸。

骆心词第一次接触到死人,眼皮一跳,猛地撇开眼,望见了坐于主座上的男人。

这人年轻俊朗,姿态随意地倚着太师椅,手中拎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匕首,正与地上那具尸体对应上。

骆心词心头一抽,再度转开视线。

“明念笙?”那人问道。

这与骆心词预想的全然不同,她一时失去应对能力,听着这声音好似是云端飘来的,就响在她耳际,却无法听进耳中。

按这人的姿态,他必是侯府主人,是明于鹤。

他杀了个人。

骆心词脑子里乱哄哄的,隐约记起叩门时听见的那句话:“我是武陵侯”。

屋中只有这两个人,也就是说,地上躺着的这个是武陵侯。

父子相残?

骆心词脑子里嗡嗡的。

这是又一个孙姑娘吗?

在她混沌迷茫时,侍卫去而复返,在明于鹤身侧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他跪地道:“属下失职,请小侯爷责罚!”

骆心词全程低着头,不知明于鹤做了什么,只知道侍卫退了出去。

她也想退出去,想假装今日没来过这里,将这一幕彻底忘记。

“原来是念笙。”明于鹤开口,慢悠悠道,“不是来见父亲的吗?怎的不抬头?”

抬头看什么?地上那具尸体吗?

骆心词双膝发软,一动不动。

“抬头。”

他语气未变,却仿佛伴有一股无形压力,骆心词心头一哆嗦,咬着牙抬起了头。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尸体,目光凝在明于鹤身上。

他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眸幽深,似黝黑的水潭,平静无波地映着人,将桃花眼自带的柔情硬生生压了下去。

骆心词不敢与他对视,眸光一低,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随后余光扫见一点红痕,目光偏向了他白净的面庞。

不,不是红痕,是血迹。

她眼皮猛眨,终于艰难地说出第一句话:“我、我风寒未愈,脑子不大清醒,许是癔症了。我想先、先回去,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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