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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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谢谢。”

当唐啁上车的时候,她开口说了两句,她的鞋沉了许多,还沾了泥,外套湿沉沉,前面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坐到后座时,脚下的垫子都湿了。

开口说话的时候,嘴唇因为冷直颤了两下。脸也冻得发白,沾了不少水珠,左眼泪痣颤颤,肩膀单薄纤瘦。

施海盯着后座的她,“没关系的!快把外套脱下……”

施辞从车后镜看了唐啁一眼,默不作声地把车子的暖气开大点,然后递了一盒抽取式棉柔巾给施海。

施海抓过递给唐啁,“擦一擦。”

他看着她把黑色毛衣开衫脱下,里面那件白色T恤前襟洇湿了一大片。施海低头看了眼自己,他图省事,只穿了一件毛衣,现在也不好脱下来披他身上。

这时他姐姐轻敲了他膝盖一下,把披在身上的披肩拿下来给她。

施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像个传递东西的中介,接了就递到她面前,“快披这个暖一暖!”

唐啁抬眼一瞧,是一条非常绵软的羊绒披肩,非常女人的颜色,豆沙紫。

看上去也非常贵。

她有点踌躇。

“没关系的,我姐你也认识!”施海说。

唐啁通过后视镜看了施辞一眼,她专心地关注着大雨中的路况。燕麦色的毛衣长裙,长发别一边,露出漂亮的几何图形红玛瑙耳饰。

美是很美。

但穿这样去扫墓吗?

唐啁不好接这披肩,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施海见她脸色仍旧沾了水色的白,又是一副拒人以千里的模样,只能将披肩收了回去。

施辞从后视镜里望了唐啁一眼,微微侧头,对施海示意了下。

施海反应过来,去翻一次性纸杯,从保温瓶倒出一杯来,“那喝点热的……这个是……”

施海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闻到一点微微辛辣又甜丝丝的味道,直男的他不太了解,“热茶吧?”

“姜糖水。”施辞开口道。

唐啁接过来,垂头喝一口,烫,甜,辣,很暖和,冰冷的指尖顿时有了温度。

她捧着纸杯,默默地感受这暖意。

施海见她喝了,十分开心,就往瓶子里头瞄,也倒杯子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妈呀!这么甜?!这什么东西?红枣,枸杞……哇!姐,你突然养生了吗?承认自己年纪大了吧?哈哈哈哈!”

他根本不知道女生在每个月特定的时间需要喝点这个。

也许对生理没有很大的作用,但多少会对心理有点慰藉。

施辞转头瞟他一眼。

唐啁抬头看他一眼。

施海:“????”

施海:“啊?怎么了?”

施辞:“你母胎solo我原谅你!”

施海哗地一声,“别人身攻击啊!我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他用眼尾去瞄唐啁,唐啁早已经把脸转开了。

她坐得端端正正,把湿了的羊毛开衫放在自己的双肩包上,双腿并拢,鞋子也拢在一起,尽自己全力不去扩大脚下垫子脏的范围。

比刚上车的时候好多了,至少上半身的肢体语言是松弛的,因为在喝姜糖水,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有一种不设防的天真。

这个时候倒是挺乖的。

施辞眼眸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在后座的唐啁似有所感地抬头,于是她们的眼睛在那一小块镜子相遇。

施辞睫毛眨一眨,笑意涌上来。

唐啁眼神一顿,转开。

施海在找话题,“清明这三天假你是回家了吗?你家在哪里?”

“XX县下面的一个村,比较偏僻。你可能没听过。”

“很远吗?”

“大巴坐三个半小时。”

“哦,对了,我听说现在有的地方还可以土葬,你们那边也是吗?”施海觉得这个话题有继续聊下去的空间,兴致勃勃地问。

唐啁盯着纸杯里焦糖色的液体,所剩不多,也没有先前的温度。她慢慢喝下去,才说:“没……都是火葬了。”

“然后放到墓园里?”

“不是……”唐啁的黑色瞳仁似有水气,“先火葬完再土葬,葬村里的山里。”

她爸爸是孤儿,妈妈是嫁出去的女儿,当年他们的骨灰差点没地方葬,家族里的大家长,还有老人们一开始说什么都不同意,是舅舅带着她去求他们,一次又一次,腿都差点走断了,饭都没顾着吃,看尽了脸色。最后才能把丧事按照村里的风俗做完。

如果可以,她想把他们带在她身边,就好像父母一直在身边,从未离她而去。

“哦。”施海忽然想到另外的问题,“咦,我怎么记得你是XX一中的,你家不是住县城里吗?”

听到XX一中这几个字,前面开车的施辞眸光闪了一闪。

唐啁抬眸又盯了他一眼。

施海搔搔头,讪讪地。

无意中暴露了他打听了很多她的消息,可是也只有这么一些了,其他的他真的不知道了。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施辞不让这沉默蔓延,开口道:“瓶里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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