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帝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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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二十八年夏, 汛期到来,大河频遭水患。

御史状告皇帝,言说河道总督任雪十年治河无功, 以致水患殃及黎民百姓。

四皇女举荐水部司张秀接任河道总督一职,皇帝允了。

七皇女多次上书, 并将任雪多年来的治河功绩一一摆出,呈上任雪治河心得《河道三要》,恳请皇帝将其复职。

“这十年来,任雪在,则河患无忧,儿臣恳请母皇三思!”

皇帝也允了,命任雪为副河台,留任察看。

秋汛时期,乾州堤坝决口, 张秀欲调兵两万增援镇压, 当地驻兵不应。任雪出面,士兵百姓纷纷响应, 官府上下一心,疏河道,固堤坝,恢复漕运。

张秀吃了瘪,连夜飞书华京, 向四皇女告状,添油加醋说了任雪已有“称帝”之心,百姓还要在河道边给她立祠。

任雪是七皇女新迎的侧君父族家的远方亲,四皇女思索一夜,早朝前入宫面圣, 将张秀的来信呈给了皇帝。

皇帝头疼了一夜,这会儿,容贵君正为她穿衣。

四皇女说的话,容贵君听得认真,听罢还震惊道:“好生胆大的贼子……”

皇帝不咸不淡说了句:“你闭嘴。”

她接过信,也不看,只问四皇女:“祐儿,你什么主张。”

四皇女心里没底了,但人已在这里,话也说了出去,不能不答。她斟酌着,说了要治任雪的罪。

“何罪?你说说看。”

四皇女想了想,不敢说重,迂回着答:“儿臣想,任雪应当不敢有反逆之心,但蔑视皇庭,私自调兵这事,不可不……”

皇上穿好衣服,直接越过她走了。

四皇女当场惊愣住,容贵君也愣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可是说错什么话了?”

四皇女想了许久,忽然心中一震,问容贵君:“君父,七妹这几日可曾来见过皇上?”

容贵君说:“倒不是她来,这几日都是皇上召她,两人在书房说话能说好久……”

四皇女如遭雷劈。

是吗?母皇已经找小七谈过多次了吗?可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四皇女心凉了一截,又不甘心,抬头问道:

“君父,七妹人呢?”

“这我不知。”容贵君摇头,他扶起四皇女,末了,也只是出言安慰道,“若是惹皇上生气了,你就哄一哄。她今日心情不太好,昨晚因着河患的事,头疼了一夜……”

早朝时,四皇女神色恍惚。

回过神,才听到皇帝开口,提拔了几个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四皇女细听了,惊觉到这些人正在乾州附近巡察。

皇帝又擢升了三个御史中丞,暗示御史姚重“告老让贤”。

皇帝慢悠悠安排完,随手撂了个奏折,拨弄着手串,问四皇女道:“祐儿,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四皇女心惊之余,不敢在朝中提任雪调兵一事。

下朝后,皇帝叫来四皇女,喝了口茶,平静道:“朕已让小七往乾州去了,昨日就已出发。朕让任雪复职后,给了她一道令牌,用以调兵治河。”

四皇女噗通跪地,哽咽着说自己错了。

“你错在轻信了那些臣子们的谗言,祐儿,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却次次令朕失望。”

四皇女泪如雨下,胸中委屈不甘翻涌着。

“姚重已向朕告病。”皇帝手指敲着一张折子,“御史,朕会择贤任之。”

她道:“你回去吧。”

四皇女擦了眼泪,丧着脸回府。

几日后,七皇女亲到乾州巡察治河的消息传遍京城,姚重宴请四皇女,低声与她说:“七皇女走得是水道,途径祁阳再转旱道,现在船已快到岸了……”

四皇女不语。

姚重没敢再暗示。

四皇女的正君侧君,家里都位高权重,这些臣子们,都有拥立四皇女的野心。眼见着七皇女此次要借水患立大功了,她们怎会不着急?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四皇女也知道。皇女巡察地方,是最容易出意外的了……

只是她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

到底,是亲姐妹,她狠不下心。

四皇女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枯坐一晚,她抹了把脸,苦涩一笑。

是了,她这样的人,本就做不了帝王。

庆历二十八年冬,大雪夜,七皇女归京。

她在乾州时,罢免了张秀,让任雪复任总督一职,与官兵百姓一同治理河道,同吃同眠。

她带着功绩回京,毫无意外的,拿到了第一个亲王之封。

庆历二十九年春,皇帝封容贵君宋廉为帝君,立七皇女赵亨为皇太女。

炎夏,五皇女来问安,见襄贵君不在,直接到清宴宫来。

今年,利皇子十八,要离宫成婚。

妻主是他自己选来的,是个探花,今年二十三岁,叫卫兰,长的是浓眉大眼英气勃发,气质亦文雅端方。

皇帝喜爱利皇子,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

利皇子好不容易有看上的了,皇帝排除万千困难,也要让他得到这个探花。

有婚约,就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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