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明史度(三)(1 / 2)
皇帝在西宫碰到了一个字一个字抠书的长皇女, 她大为失望,进了门,见了顺昭君, 也还在念叨:“这孩子不像朕。”
“再不像也是皇上的孩子,是你的帝君给你生的第一个孩子。”顺昭君敲打道, “过阵子余国公六十大寿,皇帝不仅要记得,还要让长皇女代你去祝寿。”
“这朕晓得。”皇帝随手捏了个蜜饯,吃完略感寂寞地搓了搓手指上的薄糖粉,随意道,“关内侯的长女动身来京了。”
顺昭君午休刚起,正在梳理头发,望着铜镜中皇帝的侧影说道:“关内侯身体不中用了,但年轻风流, 这女儿也多。原本芝麻小的薄产也就挣个空名头, 咱们不理会就是,可她们却上京来了, 来一回,说一通老关内侯的丰功伟绩,这朝廷就又要给好处……”
他不满问道:“谁给她送的风,让她找到了个由头上京来的?”
“睿君身边的奴才,给旧主子报忧愁。”皇帝随手拿起一枚双蝶的金发扣, 给顺昭君扣上。
顺昭君回头瞪了她一眼。
“不成体统。”
皇帝笑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道:“君父不见老。”
“那不成老妖怪了!”顺昭君起身,正了脸色道,“睿君宫里那些不听话的奴才事,皇帝就别费心了, 本君自有打算。只是本君要提醒你,天下没有入宫不侍奉妻主的侍君,明史度尚且不到双十,你是要让他在皇帝塌边蹉跎老去吗?”
“朕知道。”皇帝讪讪道。
“那就这个月内,让你的侍君尽一尽心吧。”顺昭君严肃道。
皇帝心知,这事要在关内侯长女抵京之前办了。
走出门,看了眼还在读书的皇长女,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当年到国公府议婚时,余风秀就躲在半月门旁偷偷看她,满眼期待。
她那时确也满心欢喜,扬起手中的扇子,与他悄悄打了招呼。
风吹过,余风秀眯起眼睛,柔顺的长发被风吹起了涟漪,青丝上的柔光都在晃动,水波一样微微漾着。
此时此刻,风吹着皇长女绕发的缎带,却没有余帝君的半点影子了。
皇上就想,风秀当年,要是生的是个皇子……该多好啊。
想罢,又惊讶的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已经不考虑把皇长女立为储君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平庸的女儿,让自己过于失望吧。
也或许……父君不在了,对孩子的爱,也就淡了。
既如此,朕当年对乔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她又想到了她的二皇女,神色阴郁地疾步穿过御花园,终于忍不住叫来子期,说道:“二皇女在别苑每日进了什么,学了什么,说好了一日一报,怎都不见?下头的人又偷懒了吗?!”
她发了通小脾气,自己熄了怒火,说道:“叫宁亲王进宫见朕。”
贺玉怀中抱着五皇女,写字给她看。五皇女什么都看不懂,看了会儿,生生把孩子看瞌睡了,歪着脑袋睡在了他怀里,口水流好长,滴在他的袖摆上,让贺玉笑了好一会儿。
楼英坐得远远的,垂着眼闲闲翻着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神比从前柔和了许多,他自己都没发觉。
容君就是这时候来的。
“玉哥,好事,你猜猜。”他扶着门进来,一脸笑容。
楼英抬起头,视线落在他扶在小腹前的手,眉头动了动,脸上微微有了笑容。
贺玉说:“什么?”
“你猜。”容君故意不说,自己坐下,也不喝茶也不吃点心,“好事。”
而后,他又看了看贺玉怀里的五皇女,转头笑着嘴楼英:“这要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玉哥才是五皇女的生父。”
楼英扣了书,开口就是一句:“容君果然是有好事了,几个月了?”
容君一愣。
贺玉也是一愣,这才看到他的动作,啊呀一声,惊喜道:“真的吗?”
容君震惊道:“襄君怎知道的?”
“猜的。”襄君嘴角一抿,笑道,“猜中了。”
“这可真是喜事,恭喜了。”贺玉笑了起来,而后又道,“只是你又要辛苦了……皇上知道了吗?”
容君点了点头,摆手道:“也是刚诊出的,皇上说要等几个月再说,所以没告诉你们。不提我了,我可不是来与玉哥说这事的,这又算什么喜事……”
他取出一封家书,说道:“也不卖关子了,玉哥,是我弟弟清儿。”
他脸上绽放出笑来,红了两颊,语气异常温柔道:“清儿才是有喜了,今日收到清儿的来信,这就来让玉哥也高兴高兴。”
贺玉蓦然张大了眼,几乎是抓过信来看,他看得很快,想从这封宋清给容君的家书中,找到提及他家人,母亲父亲妹妹的只言片语。
他找到了,来回把家中一切都好,看了好几遍。
“清儿说了,贺觅待他很好,连你父亲也都很和善,与别家的父亲不一样,从不拘着他,他总是说错话办错事,你父亲都不责骂他。”容君坐过来,翻了几页,指着那一大段字给贺玉看。
“还说……四月时,小贺大人与他去山上赏春,下山时偏要牵着他的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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