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 这是个什么东西(2 / 4)
的心血,从有这个想法到拍摄完成,整整过去了几年的时间,现在终于算是到了接受观众检验的时候了。
在陈恺歌的心理,这部《无极》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与《黄土地》,《霸王别姬》一起,《无极》是他计划中“人的对抗”三部曲的最后一篇,《黄土地》代表的是人与自然环境的对抗,《霸王别姬》所代表的是人与历史环境的对抗,《无极》则代表的是人与命运环境的对抗,都是他关于人自身存在的思考。
如果宋铮知道,陈恺歌居然将《无极》上升到和《黄土地》,《霸王别姬》那种经典之作一样的高度,非气吐了血不可。
因为,如果说前两者是严格意义上的悲剧,而后者只做到了杯具。
《黄土地》中的憨憨虽然在祈雨一节中与人群逆向而行,看似满含希望的镜头,实则希望渺茫,因为憨憨从一个不会说话,没有独立灵魂的人,转向学会革命歌曲,用革命思维代替思考和表达,其本质依旧是一个没有完整人格的人,他的逆向而行,不过走向另一个悲剧的深渊。
《霸王别姬》中段小楼和程蝶衣在历史的洪荒中,渺小似尘埃,他们无论在舞台上如何的高贵优雅,目下无尘,左不过历史的愚弄,这层悲剧的意味,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而《无极》的立意虽然更加宏大,将人置于一种无可违逆的命运神谕之下,人与命运的对抗,自来是悲剧最直接,也是最震慑人心的部分,而为何《无极》却只见“杯具”,而不见“悲剧”呢?
杯具替代悲剧,是一个不再新潮的过时的网络用语,却极其恰当和智慧的描述了近年来中国电影的悲剧环境,没有“悲”,只有戏谑的嘲讽,没有震撼人心的故事,只有荒唐可笑的情节组合。
其实中国鲜有悲剧传统,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中国自古以来的戏剧都有着“才子佳人相见欢,私定终生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奉旨完婚大团圆”的圆满结尾。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中国的戏剧更鲜有对命运反抗的传统,中国历史上只有一个人曾发出过对命运振聋发聩的质问,他就是陈胜,当他对中华大地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命运进行质问时,无须怀疑,这就是他在对自身生命存在的思考,当然这种声音很快便被历史的音浪淹没,因为,中国就是一个缺少与命运对抗,即缺少对生命存在严肃思考的国度。
陈恺歌的《无极》在一个没有质问命运传统的文化背景之上,巧妙的架空了一个故事空间,用这个空间去完成形而上的思考,首先这份努力是值得认同的。
《无极》一开场,一个叫满神老娘们儿,类似于命运之神的人出现,她说:“无极里有每个人的命运。”
就这么一句,立刻逼格凸显,就此观众知道她已经安排下所有人的命运。
可为毛是这个老娘们儿安排所有人的命运?
就因为她是陈恺歌媳妇儿演的吗!?
前世,《无极》上映之后,很多观众看完《无极》,都觉得满神的人设莫名其妙,无端的出现,无端的消失,好像就是闲着看人类在命运面前丑态的笑话。
这类人设要是放在西方神话电影里,倒是更合适,因为谁都知道,他们的神,就是满神那个样子,无端端赐予人类命运的神谕,然后引领着人去犯罪,随心所欲,有时甚至是残忍无情,随后消失不见,就像《麦克白》里面的女巫,《俄狄浦斯》里面的命运之神,神的残忍与人的努力形成对比,更增添了为人的荣耀。
可是,因为照搬西方文化传统,又没有与西方悲剧认同的衔接,《无极》与观众的认同和契合之间便已开始出现断裂。
紧接着,这层断裂的口子继续延展,以至于出现“演员在哭,观众都在笑”的场景,很简单,《无极》的整个故事打着中国道教文化的标签,进行着西方似的思考,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只能让中西方的观众大呼不知所云。
“无极”与“复归于无物”的道家文化关系并不大,它表达的是神谕之下的人的各种命运,而在与命运的对抗中,是选择服从,还是抗争,是选择苟且,还是选择同归于尽,这是一个值得为之思考的问题,而在与命运的抗争中,人是实现了高贵还是堕落,这才是人存在的终极思考。
在西方悲剧中,无论是阿基琉斯与命运的抗争,还是安提戈涅对出生命运的反抗,他们用死证明了作为人的尊严与高贵。
这就是悲剧的立场,直面生存的悲伤,存在的神秘以及对生命的肯定,能激发人的怜悯和恐惧。
而《无极》居然试图用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去证明这份不同于神的诡谲和无情,称之为人的尊严与高贵。
鬼狼说,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对不起自己,他生活在无限的懊恼和悔意中,因为他没法像族人一样高贵的死去,他活了下来,却只能是穿着黑袍的奴隶,他的难过是他失去了自身的尊严和高贵。
在鬼狼以身作则的教导下,昆仑从一个找主人要肉吃的物质主义的奴隶,变成了一个内心拥有渴望,希望为爱人冲破命运枷锁的有尊严的人。
光明从战无不胜的将军,变成阶下囚的过程中,也实现了他为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