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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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诊所环境中, 因为没有开灯, 以至于几乎看不清楚有人是否坐在其中, 一团浓稠的阴郁墨色, 达成了很好的隐匿效果。

这里的杂物四处摆放着, 除了药物柜上的各色小瓶子码的整整齐齐, 其他地方就像被打劫了一般, 随意散落着打印纸和书页, 几乎无从下脚。

而路灯从明净的玻璃透过来微弱的光芒, 照亮了房间的方寸之地, 也使得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的一半暴露在视线中——

指针,六点整。

按照往年的规律来说, 横滨的日出会在六点半开始, 这样就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上班族们会搭乘电车或者开车,而学生会上课,这一天和这一年、这一月甚至是这一周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单调枯燥又乏味的芸芸众生。

在角落里摆放着一张长凳,一团黑影动了动, 站了起来, 影子立刻被背后投来的光拉长了,这是一个少年, 他走出了黑暗, 来到被路灯照亮的那片色块中,露出了全貌。

忽然,“啪嗒”一声,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太宰君,你在等我吗?”森鸥外的手还放在开灯的按钮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说过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制止的。”

倒不是处于好心,他只是看的比太宰治更加清楚,清楚到就算他做出了那些暗地里的计划,也依旧没有去做出回应。

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太宰治简直聪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对于森鸥外来说,他依旧是他的学生,尽管太宰治跟在他身边之后成长的很快,快到能够让任何一位老师惊叹,但依旧还不够。

“你很清楚我做了什么。”太宰治歪头道,“我是你的一张王牌,你不打算舍弃我。”

他淡定地把自己比作工具,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

没错,森鸥外不打算舍弃太宰治,但他也需要中原中也的力量。

太宰治是荒木凉介叛逃的三天后知道森鸥外说服了首领,对方同意将武力值强大的中原中也纳入港黑,因为中原中也比他们想的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原本的计划改变了。

——但唯一没变的是,首领的矛头依旧指向了太宰治。

他会用这个计划来攻击他,杀死他。

太宰治唯一想不清楚的是,森鸥外在不可能放弃他的时候,放任他做出这些事,这不符合逻辑——因为计划顺利到不可思议,他原本做好对方会阻拦的准备。

“很正确,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森鸥外叹息着说道,“太宰君和费奥多尔的交易我也很清楚,包括首领的打算,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被算计在预定的范围内的。”

“你说什么?”太宰治道,流露出感到无聊的表情,“又是那副陈词滥调吗?‘爱’。”

他没有针对这个单词说出更多讽刺的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屑。

“这世界上有亲情、爱情、友情,最后都归结于一个词语——没错,太宰君,你说的对,这种情绪是很无趣的。”森鸥外道,他朝太宰治走了过来,“你可以嘲笑它,但是绝对不可以小看它,这是很致命的。”

很遗憾,他是一个过来人。

森鸥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太宰治说出这番话,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有他的恩师夏目漱石,也有曾经的伙伴……福泽谕吉,但最后只归于一片沉寂。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了,但当它们准备钻出他的喉咙的时候,森鸥外突然意识到他没有什么可继续对太宰治说的。

因为太宰治太像他了,既然他无法阻止曾经的自己做错事,那么也无法阻止太宰治。

他说过自己需要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地位,不止为了实现自己对权利的渴望,也是为了完成夏目漱石的理想,而福泽谕吉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为了完成这个抱负,森鸥外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做一个罪人。

“不管你信不信,太宰,你不会达成死亡的结局的。”森鸥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太清楚荒木凉介了,他不会让你如愿的,而你之后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可能。”太宰治下意识反驳。

森鸥外微笑道:“你为什么不再自信一点呢,太宰?”

如果太宰治死了,森鸥外会陷入捉襟见肘的局面,而首领的势力会壮大反扑。那个时候,荒木凉介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就算是离开港黑自立门户,也没有任何问题,他自由了。

他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这是太宰治送给他的礼物呀。

他甚至不需要产生负罪感,因为最后是费奥多尔杀了他,是太宰治自讨苦吃。

荒木凉介是个格外敏感的人,但是太宰治很开心他没有看穿这次计谋。

而且,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想,荒木凉介这个时候应该不在横滨吧?

那位叫做[梅林]的英灵警告过他,那是一个比他的外表更加狡猾的魔术师,因此在这样紧迫的当口,荒木凉介一定被对方带走了。

他很安全。

他可能正在某位英灵的身边,除了梅林,最可能是那位叫做亚瑟的骑士王——荒木凉介的厨艺得以迅速进步就是因为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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