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城南(1 / 3)
六名?南疆武士落败,满场呼声震天,林熠收剑,扯下眼前锦带,同萧桓离开明?光台,南疆使臣笑得有些勉强,林熠随口同他客套几句,算是?彼此给个台阶下,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
永光帝封赏,比武照旧继续,人们对酆都将军愈加好奇,可未能趁机看清,萧桓已经重新覆上面具,太子过来赞誉了?几句,算是?替永光帝嘉奖一番,左右看了?看,未见邵崇犹,正?要问,林熠扯了?些别的转移了?话题。
直至回到?别院,林熠舒了?口气,心头又萦绕起隐隐疑虑:“南疆这?次做事情很高?调,与之前这?些年来大相径庭,像是?在试探什么,不?,更像是?故意引起所有人注意。”
“二月份时,南疆尚未打算派使队来。”萧桓道。
林熠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道:“这?中间的事情让他们改了?主?意。”
“邵崇犹的身份,兴许早就另有人知晓。”萧桓提起来。
林熠忽然想起江州阮氏,聂焉骊小时候想去找邵崇犹,被阮家严辞禁止,想必阮氏对邵崇犹的身世有些猜测。
但他们既然如此讳莫如深,便不?会透露给别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邵家敢调换皇嗣,不?过是?自以为天衣无缝,保不?准有人黄雀在后,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只待某日时机到?了?,便可拿来利用。”林熠有些烦躁,总觉得许多事情背后有一方看不?见的势力在运作着什么,这?股势力前世未曾现出?真身,今世继续在暗处搅动局面,他又总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次日清晨,端宁王府。
聂焉骊醒来,感觉自己正?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懒懒眨了?眨眼清醒几分,才渐渐想起怎么回事。邵崇犹这?个男人,平时从不?爱笑,冷情冷脸,可温柔热烈起来,也是?真的令人心折。聂焉骊嘴角轻翘起来,他背后紧贴着那人宽阔胸膛,而拥着他的手臂修长有力,身边人察觉到?他醒来微动,便收得更紧了?些,鼻尖在他鬓侧轻蹭了?蹭。曦光柔和,令人有种错觉,此生?度过了?成千数万个日夜,这?当真是?最美好
的一个清晨。
一颗心随之染上一片温柔,聂焉骊沉默不?语,他一时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却突然回忆起来一件正?事——自己一开始不?让邵崇犹走,只因打算告诉他,江流阁似乎要寻他麻烦。
聂焉骊脑中乱七八糟地想,南疆的药还真是?不?一般,但他又似乎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若无情意,服了?什么药也不?会到?这?一步。
作为一名?标准的风流大少爷,聂焉骊平素只跟姑娘们调笑,尚未和男子有过这?种心意相许的关系,但这?人是?邵崇犹,他就半点都不?介意了?,人的一生?总要有些注定,邵崇犹或许就是?他一生?的注定。聂焉骊稍稍动了?动,想起来下榻去清醒清醒,可邵崇犹没有松手,一转眼又把人收到?怀里,那温暖入骨入喉,销蚀意志,令人很难下决心去挣脱。
聂焉骊一下子不?动了?,闭了?闭眼,把那点儿决心揉成一团丢开了?,干脆在邵崇犹怀里转了?个身,怎么舒服怎么靠着,被邵崇犹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额角,聂焉骊像个小孩儿一样心中喜悦,低笑了?一下,轻轻喟叹了?一声。
邵崇犹或许以为他太过疲惫不?想起来,于是?先起身用热巾帕为聂焉骊敷眼睛,聂焉骊松了?口气,慵懒笑道:“前半生?都是?我疼姑娘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男人这?样捧在手心里护着。”说完自己又勾起唇角笑得不?停,像是?偷到?了?一块儿蜜糖。
邵崇犹回来,给聂焉骊把袍带系好,俯身撑在上方细细看他,嘴边也跟着染了?淡淡笑意,锐利眉眼顿时柔似秋水:“傻笑什么?疼不?疼?”
聂焉骊苦笑,在他肩窝埋头,耍赖似的摇了?摇头:“本少一世风流啊,没想到?被人收拾了?。”虽是?句遗憾的话,语气却幼稚得意,心满意足。
“墨骊。”邵崇犹认真端详这?漂亮男人,“是?我不?对,你?昨天……不?算清醒。”
“不?,我不?是?没有意识。”聂焉骊并没有推脱,静默片刻,从他肩上抬起头,平视邵崇犹,顿了?顿,道:“我想停下来了?,这?么多年……”
邵崇犹淡淡望着他,深邃的眼
里有沉静的力量。
聂焉骊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倜傥之意竟如铅华洗去,笑容纯挚:“我就停在你?这?儿好不?好?”
明?明?是?千帆过尽,浪子泊岸,却又像第一次动情一般。
邵崇犹抚过他的脸,既未说是?也未说否,只是?柔和地笑着看他,:“小姑娘啊。”
金陵城南。
淮水过金陵,城北水道势缓,绕皇宫而去,经过风情万种的勾栏街巷,映着两岸红色灯笼和胭脂笑语。
城南水面开阔许多,水势湍急,逢雨季暴涨,时有澜沧之势,另具三分险。
今日阴云绵延,小雨不?断,城南水道上横亘一座木桥,四下无行?人,天地孤寂,与远处街市宅坊仿佛隔绝。
桥上立着一人,身形高?大,披着黑色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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