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小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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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雨沾衣,归人匆匆。

二人并未回宫,而是回到萧桓在金陵城的那座安静宅院。宅子?内暖黄灯火,小楼檐下滴答落雨,院中梅树枝干遒劲乌沉。

林熠回房间内沐浴,换下带血的衣裳,披着一身宽大玄色单袍迈下木头楼梯,见萧桓也?已收拾罢,正在厅内吩咐鬼军亲卫。

林熠揣手立于檐下等了一会儿,夜雨渐小,萧桓办完了事情,林熠踩着木屐悠悠走进去,靠在书案旁随手拎起案上?长剑。

“这是你的佩剑?”林熠抽出剑。

剑鞘剑柄均是玄色铸暗纹,仔细看去是山水图,分量偏重,剑身如练,澄澈而锋利,边缘弧度极为优美。

萧桓坐在案后,一手撑着?下巴看林熠,眼中温和:“是,此剑名为‘醉易’。”

林熠极感兴趣,握在手里反复比划把玩:“先前从未见你用剑,这剑与你甚是相配。”

他抽出自己的冶光剑,把醉意丢给萧桓,挑眉笑道:“来试试?”

林熠倾身跃过书案,身形如一道轻云,宽大锦袍皱如春水,冶光剑毫不客气,直冲萧桓而去。

“承蒙指教。”

萧桓抬手握住醉易的剑柄,身形不急不缓一避,剑锋相错的瞬间,林熠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睡莲气?息。

林熠旋腕回身,剑从身后而出,萧桓与他过了十几招,案上?灯烛丝毫未晃。

两人从厅内打到檐下,长剑掠出弧度时接住几丝细雨,朦胧灯光将二人身形与剑光映得?如画,淅沥沥雨声与剑刃交错的清越鸣音混合起来。

林熠的剑法得?林斯鸿真传,冶光剑出招便带着?烈阳之息,宛若扶桑盛放。

萧桓身法凌厉从容,万变蕴于不变之中,醉易寒光如水,于温柔中贮藏着无限浑厚内力。

林熠腾空一旋身,接住萧桓力逾千钧却剑势柔缓的一招,随即落地时身子?轻轻一歪,软绵绵靠在萧桓胸前,一手环着他颈项,另一手挽了个剑花收势,耍赖道:“打不动了,你一点儿不让着我。”

萧桓便只是笑,单臂揽着他腰际:“几天不见,竟二话不说提剑就打。”

林熠笑嘻嘻道:“这不是好奇嘛,原来你剑法与内功一

脉相承,内蕴天地,看来我这几年追不上?你进境了。”

林熠站好了拉着?他回房间,脚下木屐声清脆。

“你怎么今夜提前回来了?”林熠问。

“心里不踏实,好在赶上?带你回来。”

林熠进屋后把萧桓的醉易仔仔细细擦拭一遍,喃喃道:“但凡沾了血就要彻底擦干净,从前在北疆,这习惯可耽误我不少时间。”

萧桓铺开纸张,研色调匀,微微俯身提笔勾画,道:“曾有耳闻,你下了战场,但凡有条件,再累也要换下沾血的衣袍。”

林熠对着烛光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醉易,终于满意地收剑入鞘,抖抖锦袍道:“没办法,实在讨厌血。”

他懒懒倚在书案旁,嗅了嗅杯中大红袍的浓郁清香:“景阳王竟然盯上了昭武军,上?一世可没有这出,他是疯了么。”

萧桓笔下未停,淡淡道:“宋宅里的东西应当是这段时间才运进去,未必绸缪许久,当是有什么事逼得他如此。”

林熠抿了口茶,冷冷道:“北大营筛出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人与萧放有关。”

“打算让他自己现形?”萧桓问。

“还真想看看他要怎么折腾。”林熠笑笑,“令雪兄最近在军器营,千石弩已落了模,不过耗材巨大,约莫造出二三十台先试试。”

萧桓唇角勾起:“下次随你再去北大营就能见到了。

“也?不必,运几台到你们江州大营就好,鸾疆舰配合千石弩,想来也不错。”林熠道。

“费令雪知道江悔的事情么?”萧桓随口问道。

林熠点点头:“他知道曲楼兰不是被江悔所伤,听说江悔回到北疆后就没再问过他的事。”

萧桓落了笔,林熠才瞥向书案上?,眼睛顿时一亮,跳起来凑过去看:“你偷偷画我!”

萧桓把画纸铺陈到一边晾着,端起茶盏,就着林熠喝过的地方饮了一口,道:“画得光明正大,可喜欢?”

林熠心里雀跃,笑道:“这副送我。”

画中的林熠一身红袍,手里冶光剑势迅疾,衣袂轻扬,微微侧着的脸上带着三分戏谑三分笑,林熠仔细看了半天:“原来你眼里的我是这样……怎么画得这么行云流水。”

萧桓看着?林熠,笑道

:“这副画得不仔细,改日送你副别的。”

“能不能把咱俩画在一起。”林熠坏笑着?问。

“落款是我,画中是你,这不就很好?”萧桓牵起他手腕出厅堂往楼上去。

林熠回头看了一眼,书案旁贮着数卷画,应当不是已故的画师陆冕所作,难道是萧桓从前的画作?这几日竟忘了展开看看。

林熠在萧桓隔壁屋子?睡下,雨漏三更,小院静谧,是夜杀人的场景并未带给他噩梦。

翌日清晨,林熠早早收拾妥当,趁着?回宫之前去找一趟封逸明和顾啸杭,萧桓这回倒是没有反对。

顾家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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