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能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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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盘鸡包房里, 酒气混合香烟和饭菜味道, 让人消受不起。不抽烟高翊实在憋不住了, 悄悄将门开了一条缝。徐玮絮絮叨叨话语随即传了出去, 他心觉不妥,想想又把门重新阖上了。

女生告辞后, 男生就更放开了些, 话题也更多。

徐玮本就量浅,酒入愁肠,更添几分醉意。

他出生阿卡林省, 自古重男轻女, 别看徐爸忠厚老实讲义气,在这方面丝毫不逊色同村人。

徐玮家里负担重,祖辈四人, 加姐弟三人, 全靠父母种那点地,加上农闲时打散工过活。

他大姐十多岁就出门打工去了,每月寄钱回家,好容易熬到自己也长大成人能婚嫁了,徐爸跟亲家索要彩礼,没彩礼不点头不放人, 他大姐婚事因此差点告吹。

这彩礼是为徐玮和他弟弟讨, 在他们家乡, 没彩礼娶不到老婆。

徐玮天天惦记在学校里找女朋友, 为也就是城里姑娘不要彩礼钱, 这样省下来,可以给弟弟,或是让徐爸把姐姐彩礼退回去。想到姐姐为他夫妻离心,他就难过愧疚,自觉读书无用,不配作人。

他被寄望太多,压力太大,实在太担心让亲人失望。

徐玮酒劲上头,今天又被人看见在派出所放声大哭糗样子,没了顾忌,平常这些深埋在心底话,索性全倒了出来。

还扯着褚时显哭诉:“老褚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又高又帅,那么多女生喜欢,连心思都不用花,什么也不用做。家里还有钱,随便扔我一包烟,够我兼职好几天了。你说人怎么能这么不公平,你怎么这么会投胎?”

被他鼻涕眼泪哈喇子糊了半身,褚时显哭笑不得,不知怎么劝慰他好。

褚时显上辈子做房产经纪,在燕京重新立稳脚跟,拼下家业,靠是一张嘴,和一手揣摩人心技巧。

像612这几人性格和心态,从他们对他称呼就可见一斑。

张怀化一直称他“显哥”,那是两人最亲近,在亲近中,老张对他有些了解后崇拜。

高翊则称“老褚”没变过,他是心无挂碍有大自在人,褚时显在他心目中占着同寝室便宜,只比同班同学感情略深些,认真算,没有太多区别。范森林也称“老褚”,因为那就是一匹烈马,世界太大,向往草原太辽阔,谁也不在草原中。

王映阳和徐玮一样,有时称“显哥”,有时是“老褚”。他俩相似地方是,求人得益时嘴软,平常并不。这种称谓不同,反映出一种纠结心态,王映阳纠结在于争风比本事,是同一起跑线上竞争关系,而徐玮纠结却是源于不同阶层,无从竞争,带着巨大落差感绝望。

这一点,除了他本人放开胸怀,旁人没法劝。

诚然,褚时显能信手拈来几句不咸不淡话,什么“阶层跨越不是一蹴而就,是几代人努力”,什么“自己不是富二代,那就拼一把让儿子做富二代”,什么“富贵如浮云,你看我今日风光,谁知哪天想跳楼”,可这样说不能改变根本性问题。

他用近于冷酷冷静想,相似话语,在徐玮内心深处,兴许已告慰过对方无数次。

徐玮涕泪纵横模样,让612几位毛头小子兴起感伤之意。褚时显和王映阳不说,张怀化部队子弟,高翊家里开烟酒批发,范森林爸爸常年劳务输出在国外,环境都不错。

知道徐玮艰难,不知如此艰难。特别今日亲眼目睹了两个农民工在城市里遭遇,那种像被塞进瓮里,困顿不得解,一日日衰败下去,至老至死人生,让人脊背发凉。

设身处地想,倘若让姊妹务工养活自己,让姊妹婚嫁如卖身般,为自己存老婆本,无一人能忍。

几人轮番上阵,终于把痛哭徐玮劝住了。张怀化见褚时显坐在那里默然沉思,悄声问:“在想什么?”

他是怕褚时显把徐玮那番话往心上搁,这对他两人都不好。

褚时显说:“我在想项目。”

“……我就不该问。”张怀化说。

612所有人都知道褚时显喜欢搞项目,闹不懂他一个富二代急着创业做什么。大一自己弄了个网站,大二他通过校足球队结识了隔壁江科师兄,帮对方搞了个SNS类型,也即是社交网络服务网,因为只在校园内推广,圈子太小,没兴起什么动静,后续又缺乏人力维护,这个项目无疾而终。这件事当初还令大三大四师兄对褚时显颇有微词,认为他胳膊肘往外拐。

张怀化真诚地说:“显哥你是神,我不是。不能再做项目了,再多来两个,别说恋爱,呼吸我都要偷空瞅机会。”他还没出校门呢,怎么就已经开始接受资本家盘剥了?这不对!

褚时显说:“你先听我说,我刚才在想,我们江大还有多少贫困生。”

张怀化说:“那要问老王,他是校学生会,他最了解。”

褚时显又说:“我还在想,我们该如何自助自救。”

他话吸引了众人注意。

不等人发问,褚时显继续说:“之所以不用“我们”与“他们”,不说“我们该如何帮助他们”,不是因为我试图模糊贫困生和非贫困生概念,淡化两者间区别,而是他们确实就是我们,只有我们同学们好,我们将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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