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尾声:数点秋声侵梦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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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这个即将被处死的人,向他致意。

他想要活下去,虽然他知道已经晚了,可是死之前,他好像并没有特别悲伤。

原来和自己的身份和解之后,即可正视自身。刑余至今,他还是第一次,真正问心无愧。

邓瑛想着,轻轻地闭上眼睛,任凭差役带着他穿寸庙后的烟树,走向皮场庙。

刑台下的围帐后面,邓瑛被带了进来。

围帐一揭一闭,雨气和土腥味便涌了进来。

齐淮阳示意众官都噤声,询问押解邓瑛的差役道:“验身的录文在何处。”

差役将录文呈上道:“这是北镇抚司使亲自所写,已在诏狱中验明,张大人命我转告尚书大人,此处不必再行。”

齐淮阳看着文书应道:“知道了。”

说完看向邓瑛,“我身为监刑官,不能与你私言,但在我向你交代事宜之前,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

“大人请讲。”

“我虽未曾与你结交,不全识你性情。但观杨婉一文后,至今意不能平,我对先生,心有不忍。”

邓瑛道:“请大人慎言。”

齐淮阳道:“我需不需要慎言,你可以出去,自己听一听。”

他说完,正声唤出他的名字:“邓瑛。”

“在。”

“按律候刑示众,你不得开口,否则即刻去舌。”

“我明白。”

一个堂官问道:“为什么不能让他说话。””

齐淮阳看了他一眼道:“休问。”

说完对差役道:“带他上去吧。”

**

刑台不寸十阶,邓瑛却走得极慢。

喧腾的人群,见他被带上来,却自发地静下来。差役将他带到刑架前跪下,而后退至他身后。邓瑛原本闭着眼睛,却听见台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唤他的字。

“符灵。”

邓瑛肩膀一颤,低头朝刑台下看去。

焕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焕。

他病重在身,站得久了,额前满是汗水,即便倚靠着栅木,身子却依旧虚晃不已。

邓瑛张口哑然,只能艰难伏下身,向白焕叩了一首。

白焕仰头望着他,孱声道:“符灵,老师来送你走。你放心,我活着,你即身有所葬之地,灵有所安之处。”

邓瑛直起身子,含泪摇头。

白焕向他伸出一只手,虚抚向他的头。

“符灵,你不需要开口,不需要说话。”

“是啊厂臣,您不需要开口。”

宋云轻说着,屈膝跪于刑台下,陈桦也随她跪倒。

宋云轻抬起头望向他,提声道:“杨婉不在,我替她说。贞宁十四年末,吾弟惨死于何怡贤之手,我受牵连,险些亡命,幸得厂臣与杨婉相救,我才得已保全性命,吾弟之尸,为厂臣所收,今葬于中官,我上香之时,都会感念厂臣之恩。厂臣,宋云轻曾是内廷女官,虚读十年书,却只思自保,然我今日在此直言,只因我信您与杨婉,杨婉说,这天下有冤可沉,有雪得昭,公道尚在,我们一定有开口的那一日。”

“是!”

人群之中的周慕义高声接道:“我亦虚读十年书,不识君之良心。滁山湖澹千余田产,厂臣分文未取,还将俸禄散尽,撑我南方私院。我等轻狂,不识别君礼,显丧命于秋考之前,幸得厂臣与杨婉姑娘相救,才有我等今日。邓厂臣,救命之恩已不知何日能谢,当年道上相逢,你举镣问我,是不是想像您一样。我周慕义今日答您,此后不论世道如何,吾等皆愿同您一样,以清正之心赴官政,不惧污秽,守住本心,和光同尘。”

他说完,亦抬手作揖,向他三揖。

而后屈膝行跪,高声道:“翰林院庶吉士,滁山书院院生周慕义,跪送厂臣。 ”

此话说完,宋云轻亦伏下了身,高声道:“厂臣,云轻跪送你!”

陈桦也随声道:“督主,我也跪送你。”

邓瑛无声而泪,不住地摇头。

差役恐他异动,上前将他摁住。

白焕喘喝道:“他根本就不会反抗,不得羞辱他啊!不得羞辱啊!”

此声一出,人群中亦响起了附声。

御史看着刑台下的情景,忍不住走到齐淮阳面前道:“齐大人,眼下这情景,我必要入宫回禀陛下。”

齐淮阳抬手止住他,“再等一刻,我写章,你亲自带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祝我党百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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