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1 / 2)
商姒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抬眼望着镜中美人,抬手拔下发间的钗子,手指摩挲着钗尾。
迟聿真真是用心良苦,上回她用自杀威胁过他一次,他居然命人把她所有的首饰都磨钝了。
其实不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她哪里会这么简单就寻死。
能活着,对她来说就很好了。
其实她想过,如果她一直没有前世的记忆,那么这么懵懂地过着,也未必不好。至少这一生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但她偏偏想起来了,那些事情如鲠在喉,实在没有办法忽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间接害死她的迟聿。
他就是前世那个人,她和他都是重生的,那么应该摊牌吗?她不知道。中箭前的商姒曾经有那么一丝动心,甚至会思念在外打仗的他,可是中箭之后,她觉得如今还是与他分开为好。
可迟聿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商姒搬入西欢殿后的三日,迟聿每日都会过来,侍卫通传过后,她若说不见,他就会在外面站着,问蓝衣她的状况如何,再匆匆离去。一连三日下来,商姒身边的人都对他们的昭王产生了同情的眼神,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商姒不由得有些生气。
装什么可怜?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死缠烂打?
“你让他别再来了。”商姒听到外面的动静,终于有些恼怒地姣月说。
姣月呆了一下,随即道:“公主,这不是王上,是……”
“是我!”少年挤开众人,笑着对商姒打招呼,“多日不见,公主过得如何?”
商姒看见迟陵便变了脸色,她腾地起身,有些恼怒道:“你来做什么?”
迟陵叹了口气,无比无辜道:“你能不能别每次见了我,都一副瞧见仇人的样子,我没招惹你啊……上回商鸢那时,你莫不是还惦记着?要不我再重新给你赔礼道歉?”
他越靠近,商姒的脸色越差,她最终抬起手臂了,指着门外道:“不用,你出去。”
迟陵一脸兴奋地进去,没想到马上又一脸委屈地出来,想他和二哥平时多威风,结果两个人都立刻不受待见了,迟陵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朝湖心丢着石子,丢一颗,叹一口气,正巧路过的迟妗见了,也爬上假山坐到了他的身边,笑嘻嘻道:“四哥!”
迟陵偏头瞧了一眼这丫头,笑道:“你过来做什么?”
迟妗凑过来,小声道:“我知道,四哥哥和二哥哥,如今都吃了公主的闭门羹。所以我过来安慰你啊。”
“你与其安慰我,不若去想办法帮我们弄清真相。”迟陵随口怏怏地说了一句,忽然被这句话提醒了,他猛地看向迟妗,“你这丫头,平日那么讨人喜欢,要不代我去接近接近她?”
迟妗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啊?可是我……我听说公主有点凶……”
外面流言传了无数个版本,无外乎能与二哥较劲之人,是有多凶悍。
是啊,二哥那种活阎王都不怕,这公主肯定很吓人。
可迟妗也记得宫门外第一次看到商姒的情景,又觉得,传言也不可信。
迟妗纠结极了。
迟陵道:“她哪里是凶?她只是最近不待见我和二哥,你去对她示好,她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对你甩脸色?五妹妹,你听四哥的,她是你未来嫂嫂,你要是能讨好她,顺便解决现在的问题,将来二哥是不是会更宠你呢?你想想,何乐而不为?”
迟妗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她母亲出身卑贱,如今大哥在朝中有些艰难,若能讨好二哥,自然再好不过了。迟妗笑出一对小酒窝来,提着裙摆一把跳下了假山,便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的寝殿,把最好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又浩浩荡荡地往商姒的宫殿里去了。
再说迟聿这边,昭王陛下日理万机,每日都在与大臣商议如何进军,只要歇息下来,便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犯了难。想他当初,无论何时都能随意拥美人入怀,可如今,她将自己避如蛇蝎,还开始翻与他的旧账,迟聿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痛。
是以今日,沈熙站在下面禀报军务,正面无表情地说着,却总能感受到上方投注下来的尖锐目光,沈熙顿了一下,抬眼望过去,便和迟聿四目相对。
沈熙:“……”
……他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吗?还是今日的仪容有问题?为什么迟聿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沈熙被盯得莫名其妙,忽然间忘了词,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身后的宋勖咳了一声,继续帮他把话接上了,沈熙又重新低下了头,摒除杂念,一门心思地谈论政事。
等到政事讨论完毕,众臣退下,迟聿忽然道:“沈熙留下。”
沈熙脚步一顿,身边众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自从那回救了长安之后,主公就日渐对他器重起来,平日只是一些打杂的文官做的事情安排给他,后来甚至还让他参知军务,如今居然还要单独留下来说话?
他们看着沈熙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一丝凝重。
此人看来手段不可小觑啊。
沈熙却低着头,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等到殿中恢复安静,才抬头不卑不亢道:“敢问王上找臣何事?”
面前响起脚步声,随即一双金丝黑底的长靴落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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