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靠山屯(1 / 2)
后来给李氏办丧事时吃了不少,这二十多斤荞麦面就是吃剩下的。
这还是好多人都去自家里吃的,这才省下来这么多。
就算有了粮食,薛一梅也不敢多吃,李氏死后,也遵从以前的习惯,每天只吃一顿饭。
下午四点多才吃,也只是搁点儿葱花、加几刀白菜的面糊糊。
可这二十多斤荞麦面能吃多久
就这也欠了五两银子的外债,主要是给李氏买棺材、买孝布和办丧事时屯里人买菜用的,怎么也得管两顿饭不是
靠西墙还有三四十棵大白菜,用口袋盖着,原本有一百多棵白菜,办丧事时吃了不少,另外还有几捆干葱。
白菜和干葱是院子里栽种的,薛一梅都不舍得吃,只是每顿饭切两刀,多少有点蔬菜和调料,她也就知足了。
本来家里还有几个萝卜,办丧事时全都吃了,白菜大家都没舍得吃,给傅家留下不少。
西屋的西墙,有两口粗瓷缸,一口大缸里积着多半缸酸菜,上面用一块石头压着,但现在还不能吃。
因为食盐太贵,吃的都快没有了,因此傅家也没有腌制什么咸菜。
墙角堆着几个筐子、篮子、铁锹、铁镐、斧子、镰刀、捕兽夹、打猎的弓箭、麻绳等物,这些东西是家里目前最值钱的东西了。
薛一梅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屯里人都起来了,就从锅里舀了些热水掺着凉水洗了把脸,拿了一把铁锹和新缝的棉手套,解开堂屋南门上的绳子打开了堂屋门。
她带上棉手套,用铁锹将堂屋里的泥土、冰雪和稻草都铲到了外面,将堂屋打扫干净后,回身用绳子将南门又系上了。
南院不算小,足有一亩多地。
从堂屋门口延伸出去直到院门,是一条两尺多宽的石子路,中间通向西南墙角的茅房和厢房。
紧挨着茅房是两间简陋的厢房,没有窗户只有窗户框的那种。
宽宽的屋檐下也铺了石子,和茅房的石子路连在了一起,两间厢房里堆满了柴火,软硬柴火都有。不仅如此,院外还有两大垛柴火,从这也看出原主是个勤谨人,早早地将柴火就预备下了。
西厢房到正房和中间石子路之间的所有地方,种了十几个菜畦,边边角角的还种植了一些小葱,这也是傅家现在能有葱吃的原因。
石子路东边,每年都种植些高粱,高粱收完后再种些白菜,因此现在东边都是一个个砍了白菜后的菜畦,再加上西边的十几畦白菜,家里到现在也才能有菜吃。
高粱今年收成不算好,打了才三十多斤,也算是两亩地之外的收入,多少能吃些日子,相当于救命的粮食。
可惜,打的太少了,但总比挨饿强。
不过,今年打下的高粱,薛一梅为了给李氏买药都卖了,等李氏察觉时,薛一梅已经把药熬好了,可能就为这李氏才活不下去了吧在她看来,她把孩子们的救命粮糟蹋了,作为母亲来说,心里一定会痛悔不已吧
薛一梅到了这里才知道,村西家里的那两亩地,每年都是一亩种春小麦,一亩种高粱。
现在的粮食产量都很低,一亩地最多的也就能打一百多斤,这还是碰上年成好、产量高的年份,年景差、产量低的也就七八十斤,五六十斤不等。而交给朝廷的赋税是七三分,也就是朝廷七分,农户三分,如果家里地少人口多,根本就不够吃。
傅家的两亩地,最多也就能产一百二三十斤粮食,去除朝廷的赋税一百多斤,家里也只剩下二三十斤粮食。这还是顿顿掺着野菜吃,再加上山里采摘的山货卖钱换取的杂粮,能贴补一下家里,不然全家人早就全都饿死了
傅家前后的院子是用高粱杆围成的一人多高的篱笆墙,院门是用几块木板钉成的,门框是两根粗壮的木头,看着还算结实。
靠山屯家家户户家境都差不多,屯里的房屋大都是茅草房,院子周围围的也都是木栅栏或者高粱杆篱笆墙。
其实,在靠山屯,就算是里胥家,院子也都是围的木栅栏或者篱笆墙。
傅家在公公傅有海去世前在屯里也算是中等人家,他和儿子傅松常去山里打猎,勉强能混个温饱。
可惜随着傅有海的离世和傅松三年多的杳无音讯,傅家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而李氏的去世,更是雪上加霜,傅家已经跌落到屯里最底层了。
在院门口的两边,距离院墙三米远,堆着两大垛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垛,都是用斧子劈好的整齐的木头,这些都是原主薛一梅入冬前预备下的,就算冬天不去砍柴,也够家里烧一冬都富富有余的了。
右边柴火垛的旁边,是一个不小的粪堆,是由沙土、树叶、人的粪便混合而成的。
薛一梅拿着铁锹将院内石子路上的积雪铲到两边,等石子路上的雪铲出一条道来,就解开院门门栓上的绳子,将院门打开,开始铲通往屯里小路上的积雪。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了,风雪也停了下来,远远望去,昨夜风雪肆虐过的山坳完全被一片冰雪覆盖,四周的山峰白雪皑皑,简直就是冰雪的世界。
从山坡上看去,靠山屯家家屋顶上的烟囱都升起了袅袅炊烟,屯里也传来了鸡鸣犬吠,家家户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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