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柘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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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一路跟着那群人往地底深处走,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冲着哪个方向走,但觉得只要紧跟着他们总不会出错。

地道里虽然黑,但前面那一群人打着火折子,她倒也一直追逐着那光不至于心慌。

这样下去,等她好不容易从地道中出来迎来完全的一线光亮,却见一盆脏水当头罩下……

她生来尊贵,被圣女宫和天宫两边捧养着,锦衣华服的还是其次,香薰花浴的更少不了,这爱干净的习惯也就被惯出来了,自然受不了这么一盆脏水浇到身上,当即闪身避过,长袖一甩,兜住那直泻而来的水柱,反手往外一抛,只听“哗啦啦”几声,仿佛有人正正撞上了这脏水,而且还不止一个。

“宗主,这女人……啊!”

云裳一跃而起,水蓝色的长袖如一柄长刀直直朝那被称作“宗主”的男子劈去。那人并不像身边的部下那样惊慌,依旧淡漠着表情,岿然不动,伸手一把抓住疾风暴雨般冲来的水袖,慢慢地往身前拽。

云裳讶异于这男子武功之高,竟然能徒手接住自己攻势,但也不以为意,手腕一转,带得整条水袖扭转成一股绳子,自己翩翩落地,右脚一撤,好整以暇地和这男子玩起了拔河的游戏。

眼前男子虽然武功是她下凡以来所见最高,却没有叶凌远那么多鬼把戏,甚至有些死脑筋,云裳拼内力,他也就真的什么也不做乖乖拼内力,四周的人也没有一个趁人之危来攻击她,简直和主子一个傻样!

说到主子……

真不知道叶凌远那样的人怎么会教出这样一群下属!

她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嘴角微扬若早春里一只梨花初放,明明是不怀好意的讥笑,却平白染上几分俏意,一笑间朱唇轻启,皓齿渐露,一双眼眸灿若星光,看得一群人全呆了。

尽管早被宗主知会过有个女子跟踪,却没成想,这女子武功如此高,斯人,又是如此无暇少女,令人不忍伤之、害之,只愿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

他们不上前,不只是因为素来被教导为人要磊落,也的确是,对这少女,他们不忍下手。

她松开了一根手指,玉指如葱,有如搭琴换弦,紧绷的长袖真真就断做几根长弦,对面男子五指一张一合,分别握住那利刃似的丝绸,水蓝丝袖上瞬时朵朵血花怒放。

“叶凌远在哪儿?”

男子本来全然不顾自己的伤,仍稳稳抓着水袖,可一听到那句话,整个人立时一震,脚步踉跄,急退了几步才猛然抬头,紧紧盯着云裳,如同一头欲暴起咬断猎物脖子的狼。

之前还若无其事看着两人对阵的一群人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情,手纷纷按在武器上,随时准备听令格杀。

“柘羽”和少主之间的关系十几年来从无人知,这少女是从何得知!

云裳只是凭着一副好眼力,看到他们藏在腰间坠子里那与叶凌远一样的羽剑,加上那一声“少主”,才揣摩着他们应当是叶凌远的部下,却没想到自己随便一个问话会让他们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叶凌远,有什么危险不成?

“快说,他在哪?是不是受伤了?”

云裳一想到耍了自己两次的人竟然会在别的地方有危险,更气恼了,下手也不知轻重了,立马又松开一根手指,裂成四弦的长袖则陡的在末端爆出无数根尖刺,扎向男子的手。

男子此时已经镇定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狠绝,一把甩开长袖抛向她,抽出身后的长枪握紧,一个翻身冲向云裳。

庄主大仇未报,他韩禹决不能让一个外人坏了少主的大计!

之前还在一旁观战的众人也随着男子这一举动蜂拥而上,坚持了数十年的江湖道义再也顾不上。

为了少主安危,生死不顾,信义亦可不顾!

云裳虽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发了狂,身体却立刻反应过来,蹬足后退,掌心凝起内力,顺势横扫而过,众人扑向她的去势都阻了一阻,唯独那男子仍然来势汹汹。

韩禹人在空中,一柄长枪却运得灵活无比,不论云裳怎么以掌风逼迫他,他总能堪堪躲过,带着那枪一分不差地对准她的心口刺去。

眼看长枪即将没入心口,她一个旋身闪开,反手抓住枪缨急速下坠,却正正迎上那一群人重新拾掇起武器、纷纷以兵刃相接。

云裳本担心自己灵力控制不住之下胡乱伤了谁,所以一直收着掌力,可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一群人死追着不放,纵是她再不在乎也忍不下去了。

“箫雪,待会你一定要轻点,就像平时放在星晖手里一样那么轻。”

云裳袖中隐隐闪烁碧水寒光,似是在响应她的低语。

她满意地笑笑,在刀山剑雨中泰然拂袖,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一道白影便如同金翅鹏鸟展翅蔽日,在他们眼里扫下一片黑色的阴影,只有耳边传来干脆的“乒乓”声,那些对准云裳脚心的白刃在一刹间尽数碎裂着地,?她毫发无损地落在了他们中间,再不犹豫,握着手中长枪直接就往身前拉,韩禹一愣之后立马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眼中透露惋惜之色,却已来不及收势,只能任她按住枪头往下一弯,“嘭”一声折断了他留在身边数十年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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