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死宴(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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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线条锐利的脸被火光照得柔和几许,潋滟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点儿吊儿郎当的笑:“吹啊。”

姜意眠错开视线,再吹。

这下不光眼前的蜡烛灭,头顶的灯也灭了。

“……姜小姐这一口气厉害啊,连灯都给吹灭了?”

有人领头说好话,想讨霍不应的欢心。

其余人反应过来,以为是安排好了的讨巧事儿,跟着哈哈应是。

可笑来笑去,笑得脸也僵了喉咙也干了,灯怎么还没亮起来?

“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坏了吧?这节骨眼的。”

“姜家下人都去哪儿了,赶紧瞧瞧去!没灯就亮个蜡烛啊!都黑老半天了怎么没点动静?”

“真是的,这年头的下人个顶个的脑子笨,怎么没人吩咐,就不晓得做事了?”

四下抱怨声连片涌起,个别公子哥坐不住了,忙道:“我去我去,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小姐,你家总闸在哪?”

“让让,前头的人让让,好歹给我让个路,不然怎么给你们开灯?”

黑暗里几数个块状物动起来,东倒西歪地。

这个尖叫:“当着心点儿行不行!我这脚都被踩第七回了!”

那个娇声:“徐哥哥,你在哪儿呀?我什么都看不着,你牵着我好不好?”

场面霎时乱得不成样。

姜意眠突然被抱起来,想喊,那人抢先捂住她的嘴。

“是我。”

是傅斯行。

他将她放在桌沿边,迎着月光,迅速脱下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出什么事了?”

“没事。”

傅斯行安抚:“别出声,不会有事的。”

他定定望着八点钟的方向,姜意眠随之望去,除了一片黑鸦鸦、眉目含混的人影重叠

外,只看清了他左眼下,原来生着一粒小小的泪痣。

面前阴影掠过,是动作慢了半步的霍不应。

故作无意地踹了傅斯行两脚,而后往轮椅上一坐。这人翘起二郎腿,下巴抵着手背,手里握着枪,目光灼灼地往这儿盯。

看我。

他不断用脚尖勾扯她的裙摆,无声说:我、更、好、看。

“……”

不太清楚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近在半米的地方,突兀爆发出刺耳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

尖叫声,痛呼声,慌乱的询问声,哭声,以及打斗声,如同大杂烩般哄乱。

——多半又是冲着姜小姐来的。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姜意眠发现更为细微的事实:

场内有人要杀姜小姐,傅斯行知道,霍不应也知道。

难怪他们以惊人的默契分别负责调换她的位置、顶替她的位置,以保姜小姐的安全。

他们都不准备让她死。

但他们都知道她会死?

这说不通。

灯光亮起,姜意眠被抱回轮椅,脚边躺着死不瞑目的贾小姐。

鲜血涓涓流了满地,霍不应低下眼皮子扫了两眼,以脚尖翻过她的手腕,露出两道歪歪扭扭的血痕,以及深嵌其中的尖锐刀片。

“这、这是什么?”

“割腕?”

在死去贾小姐的手上看见了自戕的痕迹。

然而所有人心下明了,那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只会是谋杀,而非自杀。

“是你!”

路菲菲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红着眼往前扑:“姜意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贾小姐她的确想害你,但又没害成!你有什么气不过的,为什么下手杀她!”

周围见样儿不对,忙伸手阻拦。

她不管不顾,大吼大叫:“姜意眠!你竟敢杀人!你敢杀人!贾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贱货死定了!”

“——闭嘴,吵死了。”

这头还没安抚好,那边霍不应揉了揉耳朵,又给摸出枪来。

大家伙儿一看不长眼的枪子儿更危险,赶紧就推路菲菲出去,返身劝他:“霍司令,别、别激动!您放下枪,有话好说,好说的。”

“别同小丫头片子计较啊,她、她肯定是被吓破胆儿了,鬼上身了,胡说八道当

不得真。”

“对对对,您看我们这、这谁见过这种场面,别说路小姐,就是我们也吓得够呛啊!”

“这么多血啊!”

“贾小姐的尸、尸体怎么办啊?找谁拉回贾家?”

几个不学无术、但只专注败家,从未折腾出人命的公子哥们说着说着,脚软了,连带着后头几位娇小姐更惊惶。

年纪最小的那个,干脆哇一声哭了出来,嗓音又响又亮,吵得人头昏脑涨。

“霍不应。”姜意眠拉他:“把枪收了。”

霍不应不理,只对着拦路公子哥们说:“不找你们麻烦,把她弄回来就行。”

再拉,他还是不动,满眼压不住的阴鸷,漫笑道:“她这舌头生得不好,我今天替她割了,不关你们的事,改天让她爹妈挑个好日子再来霍园谢我。”

“霍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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