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尾声(2 / 3)
去冬天气酷寒,冻死牛羊无数,蛮胡的日子果然是过不下去了,南下犯境,再不是之前几年的小打小闹,随后又有屠城的消息传来,据传,三皇子……不,庶人赵让就惨死在了蛮胡的铁蹄下,皇帝闻讯大怒,朝庭大举发兵,并命韩大将军领帅印,亲自前往北境平蛮灭胡。
郑秀身为韩大将军麾下一员小将,毫无疑问被韩大将军点了名随军,将他和他手底下的五百兵士编入了前锋营,皇帝想留人都被韩大将军给驳了回去,临战之时,韩大将军铁面无私,连他的亲孙子韩小六都跟郑秀一样,被编进了前锋营,皇帝要是实在想留下郑秀,那就直接把人从建章营调走,以后再想回到韩大将军的麾下,那是连门儿都没有。
皇帝没办法,只好把郑秀召入宫中,嗯,连同裘怫一起,他是拉不回这个外甥的心了,只希望裘怫能把郑秀留在京里,建功立业固然好,可是皇帝……真的怕再看到一具从北境被抬回来的尸体。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拦住先建平侯孤军独袭蛮胡的王帐,纵然功勋彪炳,但是人没了,只留下一个遗腹子,虽于国有功,可于家有憾。
郑秀如今可连个遗腹子都没有……啊呸,阿秀还活得好好的,什么遗腹子啊,当然不会有!
皇帝再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脑子都不够用,老转着不好的念头。
面对皇帝殷殷期盼的眼神,郑秀没有吭声,他看看皇帝,又看看裘怫,始终保持沉默,梦想与亲人,若有冲突,该怎么做?
早在迎娶裘怫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先护家,后保国,只要裘怫说一声不愿他随军出征,他就……留下来!
裘怫也看看皇帝,再看看郑秀,半晌,她垂眸低声道:“陛下,女子出嫁从夫,甥媳都听夫君的,他若要留,甥媳固然欢喜,他若要去,甥媳更为之骄傲,男儿生于世间,当顶天立地,守家护国,男儿本色,甥媳虽为妇人,亦知道有国方有家的道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
皇帝眼神一缩,万没有想到这个娇娇弱弱的甥媳妇儿居然能有这等觉悟,沉声问道:“沙场之上,刀枪无眼,你就不担心他有个万一,再也回不来?”
“怕,甥媳怕极了!”裘怫并不掩饰她的担忧,却依然敢于表明她的想法,“几日前,甥媳曾往上善观看望义母,当时甥媳心中也是矛盾,便问义母,可曾后悔过当年让驸马沙场搏命!”
皇帝一愣,表情微微一变。
“义母说,悔极了。”
裘怫一边说,一边微微有些出神,当时,蛮胡犯境的消息正传得纷纷扬扬,她看着郑秀天天脚不踮地的往建章营跑,回来也是一头钻进书房,不是翻看先建平侯留下来的兵书兵策,就是约了韩小六等军中将领沙盘推演,嘴上三句不离兵事调度。
她与郑秀相悦相知,如何看不出他的念头,只是沙场之上,危机莫测,她也怕他一去不回来,所以才去了上善观,至善娘子难得的没有对她毒舌以对,只是叹息着抚着她的头,嘴上说着悔极了,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虽悔无怨。义母所爱的驸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虽英年早逝,却仍活在义母的心间,是义母心灵的支柱。总强过庸庸碌碌走鸡斗狗安稳一生,却生生磨灭了男儿志气,那样的驸马,固然活着,在义母的心里,却也如死了无二。
裘怫仔细想了又想,她和义母这样的投缘,岂不正是因为她本性里与义母的相似之处,纵然她知道只要她开口,郑秀一定肯为她留下,但那样的郑秀,却再不是她仰慕敬爱的那个男儿了。
她宁愿走上义母的老路,也不愿郑秀死在她的心中,她嫁与他,不是为了束缚他的双翅,而是为了让他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陛下,甥媳仔细思量过了,愿夫君一朝遂志,成就千秋功名,甥媳虽心中担忧无限,却更相信夫君的本事,相信夫君不会教甥媳生出‘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悔恨,相信夫君不会忍看甥媳他日与义母相伴于上善观……”
这番话,她虽是对着皇帝说的,可盈盈双眸却始终落在郑秀的身上,一眨不眨。
“卿卿……”
郑秀心潮浮动,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与她对视,万语千言,你知我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不负她,一定不负。
皇帝却牙酸极了,一只手捂眼,道:“罢了罢了,都给朕滚蛋……”
娘的,感觉他这个皇帝好像干了件特别傻的事,难道他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小妇人?
当殿秀恩爱,这小俩口乍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呢?
六天后,郑秀披甲带挂,作为先锋营第一波人马离京赶赴北境边关,裘怫在城门楼上目送他远去,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就连马匹奔跑扬起的尘埃也都落定了,才悄悄抹去眼角那滴不舍的泪。
纵然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没有想到,就在郑秀离京一个月之后,她身子忽感不适,许嬷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头就请了专精妇科的太医来,一诊脉,有喜了。
裘怫直接懵了,一算日子,就是在郑秀离京前那几日有的,真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巧的了。度过最初的适应期之后,裘怫就赶紧给郑秀写了封信,信里头疾言厉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