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闹大(1 / 2)
至于安抚来客,派人去请大夫,还有死死摁住快要炸毛的小王氏的事情,自有人去安排,四夫人狄氏是个乐得看热闹的,但五夫人宁氏却极爱表现,眼看着申氏还关在小佛堂里数豆子,小王氏这会儿正被苏氏按着劝解,狄氏冷眼旁观,自然就该她出这个风头,一时叫着管事派车去请大夫,一时团团转着的跟来客们说些招待不周的话,一时还不忘安抚一下裘怫这个寿星,简直是忙得不知怎么才好。
便在这时候,另一个没被料到的人却捂着脸冲了出去。不是别人,正是苏含芳。
说起来,申氏干的那些事儿,伤害最大的,就是这位苏三姑娘了,苏含芳心中早就怨恨难言,但申氏是长辈,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岂是她一个做小辈儿的能撼动的。她只能忍着,只能看着母亲小王氏为了她,拉下脸面,东奔西走,东求西告,简直就差没下跪求人了,这是苏含芳还不知道,其实小王氏真跪求过苏氏,否则,只怕她心中的怨恨还要更深一层。
母亲舍了半辈子的脸面,才给她寻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尤其是文定侯府二房嫡子的那门亲事,她私下见了那嫡子一面,心里是极极中意的,庚贴都换了,两家都是你情我愿的,本以为这事儿就**不离十了,哪里想得到,申氏竟然还有手段换了她的庚贴,换的还是一个五行不全、命带孤煞的大凶八字,直接吓得文定侯府立刻退回庚贴,还怕沾染了晦气,紧着就给那嫡子定了一个八字极旺的姑娘,连那姑娘的家世品貌都略有些配不上那嫡子都不在乎了。
真相大白后,苏含芳关起门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再出来后,她就比往日沉默寡言得多。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本不想出席,外头的传言她又怎么可能一点儿也听不到,虽然别人笑话的是伯府,但她却是整个笑话的中心,而这一次,母亲更是苦求了太夫人,沾了裘怫这个她一向看不起的便宜表妹的光,才给她办起了这样一个看起很盛大的变相相看宴,她心里的羞辱感前所未有的高涨,她想拒绝,她恨得想直接拿刀捅了申氏才能出这一口恶气,但看着小王氏为了她而憔悴担忧的脸,苏含芳到底没有任性。
最后一回了,她这样告诉自己,为了母亲,无论多大的耻辱,她都忍了。可是,申氏还是没有放过她,没有放过她的母亲。
太夫人一晕,客人们只顾看热闹,主人们各有各的忙,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苏含芳,她用帕子捂着脸冲出去,不是遮挡眼泪,她没有哭,那一日一夜,她的眼泪已经留尽了,眼中留下的,只有恨,无比的憎恨,她用帕子挡住了眼中的恨火,让别人以为她是忍不住难堪才离开。
原本小王氏该是最关注到女儿的人,只是她这会儿也气晕了头,全身都在发抖,苏氏在旁边劝慰她,无意中又挡住了视线,以至于连小王氏都没有注意到苏含芳的离开。
只有裘怫注意到了。
做为今日的寿星,她的位置最靠近太夫人的位子,基本上是相当于宴厅中心位置了,在这个角度,整个宴厅她都能看到,当然,相对的,别人也都能看到她。所以发现苏含芳离开的状态有些不对,裘怫却不能阻拦,也不好跟上去,只能悄不动色的对伺候在身后的静女打了个眼色。
静女服侍她几年,对裘怫的眉眼神色再熟悉不过,往往裘怫眉头一动,眼角一抬,差不多就能领会到意思,因此也是悄不动声色,将旁边的葛覃往前拉了拉,挡住了她的身影,然后一转身,就从侧边绕到后堂,出了宴厅,紧追着苏含芳离开的方向去了。
静女毕竟出身于伯府,对伯府里再熟悉不过,不费多少工夫,就看到了苏含芳正在疾行的背影,眼见苏含芳一路是直奔着申氏院子去的,心里顿时一骇,立刻拉住旁边路过的一名仆妇,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
那仆妇不认得静女,但见静女貌美温柔,穿戴整洁,身上有着一股说不明的气度,不像是寻常的丫环,怕不是今日来客里某位贵人身为的得用之人,因此态度恭敬道:“奴婢周横家的,是四房管针线上事儿的。”
“你快去宴厅,与三夫人禀报一声,就说三姑娘往伯夫人院子去了。”静女眼瞅着苏含芳的背影都快看不见了,来不及再细交待,只又道了一句“机灵些,莫惊扰了客人们”,便立刻追了过去。
然而这一耽搁,已经完全看不到苏含芳的影子了,好在静女这时又想起,申氏被关在小佛堂里,外头又有太夫人的人守着,苏含芳应该是冲不进去的,便又放心了些。
然而便在静女才这样想着时,便听到了一声惨叫,随后又是一声尖叫,顿时惊得她心口乱跳,加快脚步跑过去,隔老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而苏含芳手里执着一把利剪,就向她刺去,旁边两个丫环,一个吓得跌坐在地上,只知道尖叫,另一个倒还胆子大些,扑上去拽苏含芳的手,扭成了一团,结果一齐摔在了地上。
这场面,看得静女脸色都煞白了,立刻高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后紧跑几步过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伯府九姑娘苏承芳,申氏生的次女,此刻她双目紧闭,腹间不断的渗血,显然已经是被利剪刺中,不知生死。
这事儿,闹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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