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听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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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日还真不是郑秀钻了空子,当真是个意外来着,他是从了缘那里听说这处佛堂里供了一串十八子,还带着一颗猫儿眼的,便怀疑是他送给裘怫当生辰礼的那串,趁今日休沐,特地来查证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正正撞着裘怫,不用看也知道,小姑娘果然是捐了那串十八子,一时间心中不知是欣喜还是遗憾,他的小姑娘行事还是那么的滴水不漏,半点不授人话柄的。

因此听了裘怫的话,郑秀也没有多想,只当裘怫是故意撇了苏氏等人,来这里看这串十八子,还是偷偷一个人来,不愿让旁人知道,可见她心中是十分看重这串十八子,于是他心中那点遗憾就不翼而飞,只剩下十分的欣喜了。他送的礼,她虽不能收藏在身边,但却供养在佛前,竟是比收藏在身边更显珍视。

于是他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堪堪挨着佛堂的门槛,才停下来,满怀希翼道:“二妹妹,我可不可以进来?”

裘怫沉默了一会儿,果断道:“不行。”

虽然这里是寺庙,但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保持安全距离,她好,他也好。

郑秀很老实的又退了几步,目光在裘怫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供于佛前的十八子上,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杜府的春华宴,我不会去的。”

裘怫讶然,心口小小的跳了一下,才微微侧过脸,道了一声:“哦。”

他去不去的,跟她什么相干,何必与她解释。裘怫自欺欺人的想着,努力压抑着心口那不正常的跳动,唯恐给了郑秀错误的暗示。

她没有条件去争取,就不能让郑秀有暧昧的联想,其实杜微微很好,真的很好,只是这话她也不想告诉郑秀,因为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就比杜微微差,除了家世和出身。

偏偏,家世和出身,是她和郑秀之间唯一无法越过的坎,郑秀可以不在乎,他有不在乎的条件,但她却半点不敢逾越,一旦逾越,她就会踏上生母李氏曾经走过的路,情深成痴,爱欲入狂,最终一路走向疯魔,害己,亦害人。

郑秀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失望,但一转念,又觉得正常,他的小姑娘一向就是这样的性子,尤其是经过了许嬷嬷的教导,这性子就越发的稳得住了,要窥知她的心思,得从细处去瞧,方见点滴,唯有不懂得她的人,才会觉得她木讷无趣,其实啊……

“阿弥佗佛!”

一声佛号打断了郑秀转来转去的心思,少年顿时垮了脸,老和尚来得真不是时候。

“信女拜见大师。”裘怫在佛堂里端端正正的行礼。

明觉大师微微一笑,大袖一拂,袍角准准甩了少年一脸,然后迈步走进佛堂,只气得少年在后面差点跳脚,老和尚是故意的,他果然跟老和尚犯冲,换在平时,早就拔腿走人,但今天却万万舍不得,硬是忍下了,跟在老和尚后面蹭进了佛堂里。

方才不进佛堂,是因为佛堂里只有裘怫,现在多了一个老和尚,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该厚脸皮时,郑秀当仁不让,所以说他被老和尚的袖子甩了一脸,当真半点不冤。

裘怫瞧了个清清楚楚,扭过头,抿唇偷笑,忽又意识到不妥,忙赶紧垂眸敛笑,正正经经的又是一派教养良好的淑女之姿。

只是防不住郑秀眼尖,还是瞧见了那一笑,心也跟着一荡一漾的飘上了天,摸摸脸,觉得这一下挨得真真是再值不过,能搏得意中人一笑,他还要这脸做什么。

老和尚目不斜视,居中在蒲团上盘膝而坐,手执念珠,低声诵经。

裘怫连忙就在右侧的蒲团上跪坐下来,高僧诵经点化,天大的造化,机缘难得,自是心无旁骛。

郑秀摸摸鼻子,便在左侧的蒲团上也跪坐下来,心想他听了缘小和尚诵经的时候多了,还是头一回有机缘听老和尚的经,虽然他跟老和尚一向犯冲,但听经的机会难得,更难得的是身边还有小姑娘相伴,这便是百年修一回才能得来的缘份,要是错过就是傻子,只是他的小心思比裘怫来得多,到底是胡思乱想了一通,才渐渐沉迷入诵经声中,一时已是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境为何境,只觉得心中安宁,一派详和。

恍惚中,忽有风起,那详和之气乍然掺入了一抹肃杀,凛烈中,寒意入骨,激得少年一个哆嗦,猛然睁眼,却见眼前风沙漫天,不等他弄清楚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境地中,便见前方风沙中,无数旌旗摇曳,马嘶如雷,卷过了阵阵撕杀声入耳。

少年久藏在心中的沙场壮志突然间就凌云而起,蓦然挺身,才发现跨下有良驹,腰间长按剑,身披银光甲,头顶红缨盔。

男儿何不带吴勾,收取关山五十州!

杀啊!

纵马跃出,剑光如虹,多年壮志一朝逞,少年意气风发,声势若雷,任风沙磨砺了稚嫩的面容,任撕杀洗练了柔软的内心,随着身上的盔甲日益磨损,少年也渐渐成长为独挡一方的大将,志得意满,以为人生再无缺憾。

直到那一日,有佳音自京中传来,鸿雁传喜字,将军卸战袍。

少年才猛然惊醒,他究竟错过了什么。日边红杏倚云栽,人人都道是佳人配名将,可是他想栽的并不是那株倾国红杏,而是无人在意的一棵池边绿柳。

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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