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眼神(1 / 2)
皮秋阳见裘怫今日是家常打扮,一袭绣兰花的青袄小裙,头梳双镙,插着一对兰花绢花,比之观灯会上的盛装打扮,别具另一番的清净雅致,也不好意思多打量,只看了两眼便也将目光垂到脚尖上,道:“秋阳有一疑问想请教二姑娘,还望不吝赐教。”
裘怫微露诧异之色,先看了苏氏一眼,见苏氏并无不悦之色,这才轻声道:“七公子请问,小女知无不言。”
皮秋阳这才道:“那日二姑娘所答之题,不知典出何籍?”
原来是问这个。裘怫眼露轻松之色,道:“典出《淞河杂记》,第二卷尾。”
皮秋阳一抚掌,道:“怪道我见那题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是《淞河杂记》,多谢二姑娘解了秋阳心头之问,不然,我日日记着,总觉得茶饭不思。”
裘怫不由得抿唇而笑,没想到皮七公子居然还是个书呆子。却不知皮秋阳这时正好抬起眼来,将她这一笑瞧了去,顿时神思飘乎,竟如身在梦中,不知今夕何夕。
苏氏这时方道:“已是快到午食之时,七公子若不嫌弃,就留在舍下用过午食再走。”
皮秋阳心里千肯万肯,只是今日他是初次登门,又是赔罪而来,哪里好意思再蹭人一顿饭,何况他也知道裘家一门女流,并无男丁陪客,就更不方便久留了,因此只能委婉拒了,道:“因家姐之事,如今家中正乱着,父亲整日哀叹,母亲以泪洗面,秋阳心中牵挂,不敢在外面久留,以免父母再为秋阳忧心,夫人好意,秋阳心领。”
苏氏听他这样说,便不再留客,客客气气的送走皮秋阳,回过头来,看着裘怫目光便有些深了。
少年心思,不擅遮掩,苏氏又是过来人,自然瞧得出皮秋阳对裘怫的态度有些不寻常,再一想郑秀那小狼崽子更是司马昭之心,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了,当下心中免不了又喜又忧。
喜的是长女眼看着就要高嫁,若次女也能高嫁,日后她们姐妹之间互相帮扶,纵然娘家无兄弟可靠,也不算是全无倚仗了。忧的是,裘怫才这样的年纪,竟能吸引两个京中数得着的出众少年对她暗动心思,再大几年,那还得了,可千万别高嫁不成,倒成了红颜祸水,到时候莫说是姐妹相扶,别给裘门蒙羞便是大幸了。
裘怫被苏氏看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嫡母的眼神与往日特别的不同,令她有些不安,忍不住低唤了一声:“母亲?”
苏氏回过神来,笑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屋去吧。”
她面上笑得慈祥,但心中却是已拿定了主意,日后必要对裘怫严加管束,还有郑秀那里,万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了。
裘怫当即向苏氏福了福身,道:“女儿告退。”
一路回到屋中,招财正蜷在她常歇的榻上,睡眼朦胧的冲着她喵了一声,被她顺手抱在了怀里,然后倚在榻上兀自出神。
苏氏先前看她的眼神,不仅令她生出不安之感,更是有几分熟悉之感,仿佛以前曾见过。细思沉吟了许久,裘怫身体微微一震,终于回想起来。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苏氏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的生母李氏。那是一种憎恶的、仿佛看着一个祸害的眼神。
可是今日嫡母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做错了什么吗?裘怫茫然的想着,心中越发的忐忑起来,竟不自觉的双手收紧,怀中的猫儿吃痛,不满的给了她一爪子,拍得裘怫一惊,猛然松了手。猫儿便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落下地,身子一抖,又喵呜了一声,才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
静女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走过来,一边检查裘怫的手,一边埋怨道:“姑娘怎不小心些,若教它挠破了皮肤,留了痕可怎么办?”
裘怫回过神来,道:“不妨事,招财收了爪子,用掌垫拍的我。”
葛覃立刻凑过来替招财说好话,道:“咱们家的招财又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它晓得谁对它好,什么时候对姑娘下过爪子。”
“可算了吧。”静女白了她一眼,“自打养了它,姑娘的衣裳被她不知抓破了多少回,有多少衣裳都不够糟蹋的。”
葛覃笑嘻嘻的道:“那也不是有心的,咱们总不能跟猫儿计较。再说了,招财这也是好心,给姐姐提供练习针线的机会,如今咱们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个不晓得姐姐的针线堪称天衣无缝,尤其是修补衣裳的本事,更是一绝,补出来的地方连个针痕都瞧不见,跟新的一样。”
静女教她这无赖话气乐了,笑道:“你就可着劲儿护它吧,早晚让它挠上两爪子,你才晓得厉害。”
裘怫本是一腔的心思,倒是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扰得分散了,索性就暂且放下心思,笑道:“都别说了,快到午食的时辰,我下厨去做两样小食孝敬母亲,你们随我去打个下手。”
她也想通了,不管苏氏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都坚信,嫡母是明理大度的人,只要她谨守本分,孝顺母亲,恭敬长姐,友爱妹妹,一言一行循着闺训,不做出格的事,嫡母待她便不会苛刻。
如是又过了几日,除了郑秀登门让苏氏给拒了之外,裘家倒是没再出什么事,不过外面却是风言风语一浪高过一浪,当然,这也跟裘家没关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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