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借典(1 / 2)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菊花斋宴上,到底还是出了事,太夫人回来时,阴着脸,当天就把苏元芳禁了足。
不止苏元芳被禁了足,申氏也被太夫人叫到上房,就在廊下跪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让起,这下子整个伯府都被惊动了,伯夫人被罚跪,这可太打脸了,得犯了多严重的错,才能让太夫人这一点儿脸面也不给申氏留,少不得当日跟着一起去了广安寺的人就被围住了打听,于是很快事情就传进了伯府各房主人的耳中,太夫人压根儿就没打算瞒,她就是要让各房的人都知道,平时怎么明争暗斗的她不管,但在外头,谁落了伯府的面子,她就落谁的面子,不想被人看笑话,那就把自己的儿女们一个个都教好了,别等到出了事再悔青了肠子。
苏氏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心里就是一沉,将裘家三姐妹都叫了来,语重心长的教导姐妹三人定要互亲互爱,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要装出十分来。总之一句话,有矛盾可以私下里解决,绝对不能闹到外头去,让别人看了笑话。
裘怫消息不灵通,人却是灵透如冰雪,虽则苏氏为了照顾太夫人的面子,并没有将苏元芳扯出来,但裘怫还是猜出了菊花斋宴上,伯府必是丢了大丑,而原因自然是姐妹不和。
等从苏氏这里出来,裘怫就蹭着裘慎的脚后跟,一起去了西厢房,当然就是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裘怡倒是消息灵通,可这姑娘的喜恶太过分明,什么话由她嘴里说出来,都是自带立场,总有偏颇,不像裘慎,要么不说,说了,便一是一,二是二,绝不会以自己的立场去歪曲事情的根由。
“我也没什么可与你说的,便像母亲教导的那样,日后我们姐妹互亲互爱,便是最最好的。”裘慎不大想说苏元芳的是非,毕竟那是她的亲表姐,老实说,她听了苏元芳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是十分尴尬的,总觉得好似跟着一起丢了脸,毕竟外人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不会特地指着苏元芳说,口里带出来的,肯定都是“苏家的姑娘如何如何”,裘慎是不姓苏,但她住在伯府,她母亲姓苏。
裘怫又怎么不知道裘慎的脾气,半点也不意外,只道:“长姐说得极是,那我便不问了。”
说着,便要告辞,裘慎看她走得痛快,反倒迟疑,想着这个妹妹表面看着木讷,实则聪明得过头,不与她说只怕她反要多想,聪明的人,容易钻牛角尖,一旦钻进去了出不来,后果往往不堪。
这话是裘一鸣临终前对裘慎说的,他反复交待裘慎,一定要扯住裘怫,万万不可由了裘怫的性子,多思多想最是折寿,长女性情随了苏氏,最是沉稳,所以裘一鸣当时对她道:“你们姐妹,卿卿太慧,燕燕太愚,独你最让为父放心,故为父交她姐妹都交托你手,勿使卿卿多思,勿使燕燕多行,日后姐妹扶助,共享安乐,为父便可瞑目于九泉下……”
后面还有些话,裘慎没有听得真切,她只听了这前半段,心中酸如梨腹,因她最使父亲放心,所以平日父亲对她的关心便最少,父亲大半的心思,都操在了裘怫身上,小半的心思,才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李氏,一半给了公务,苏氏替他打理着后宅,却只赢得了他的尊重,而同样身为女儿的裘慎和裘怡,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从裘一鸣那里得到丁点的叮咛嘱托。裘怡爱撒娇,还能主动从裘一鸣那里讨到一点关爱,而裘慎却是万万作不来的,因此,父爱于她,便如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及,可偏偏父亲临终前,却是将两个妹妹都交托到她的手中,一句“最是放心”,让裘慎泪流许多个日夜,无处诉委屈。
“卿卿……罢了,你坐吧,咱们再说说话。”
裘怫的脚步刚要迈出门,就被裘慎叫了回来,她低头无声的笑了笑,抬头时又恢复了木讷之色。不知道为什么,裘慎最怕的,就是她摆出一副要多想的样子来,只要裘怫做出这个姿态,裘慎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开始的时候,裘怫还有些莫名所以,后来有意无意的试探了几次,大致才猜出了裘慎的担心所在。
多愁善感,多思多虑,最后钻了牛角尖的,是她的生母李氏,而她,最厌弃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学了李氏的样子。当然,偶尔装一装,以换取长姐的包容和退让,这个……可以有。
把人叫了回来,裘慎却并不说话,她是真的打从心里不愿意道人是非,苏氏对她说过,道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在流香庵里,那个于氏说了那样过分的话,苏氏也不过就是告诫她们以后遇上这样的浑人避着点就罢了,并不曾对那于氏有过半句恶言。裘慎从小就受苏氏这般教养,自然是一样的性情,虽然苏元芳在容溪斋里也没少给她白眼看,但要她就这么说苏元芳的是非,她一时间真的说不出口。
她不说,裘怫可以说啊,主动打开话匣子,道:“长姐,你这里的花茶里加了什么蜜,比我平时吃的香些。”
不是说人是非啊,裘慎顿时心里一松,露出几分笑意,道:“是外祖母给的,说是武夷岩蜂所产,比寻常蜂蜜难得些,我吃着也觉得更香些,你既喜欢,一会儿拿半瓮去。”
“长姐大方,那我便不与长姐客气,明儿我拿些桂花糕来,正好当茶点,配着这茶吃也合适。”裘怫声音轻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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