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问话(1 / 2)
至于李嬷嬷,因裘怫不曾报她的课,倒是没有特别关注,只听静女提了一句,道是李嬷嬷是伯府的帐房之女,自小就对数算极有天分,她爹一边拨算盘珠子,一边报帐,算得竟还不如她心算快,可谓天赋过人。长大之后嫁了人,因与夫婿性格不合,和离大归,不肯在家中吃白食,就自荐入了伯府当数算教习。此时裘怫见她,容貌平平,却是目光灼灼,竟是一副极精明严肃的模样,任是谁见了她,脑中便只有“不好惹”三个字。
一时间裘怫不免替裘慎担心起来,长姐可是报了数算课的,偷偷向裘慎望去,却见长姐一脸的平静,敛首垂眉,表现出对教习们极为尊敬的模样,不见丝毫忐忑。裘怫被长姐所感染,心里也一下子平静下来。教习严厉不严厉又如何,她只认真的学,做好功课,不犯教习定下的规矩,老实本分,不出头不挑事,那就万万无事,万一事儿找上她,那不还有长姐顶在前头。
当然,如果有人找事儿找到长姐的头上,那她这个当妹妹的,便要像方才一样,顶着一张木讷认死理的脸,与人“引经据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印证了裘怫先前的“引经据典”,进来的这四位嬷嬷,所教习的内容都与女红相关,数算虽然不在女红之内,但也是一门技艺,丹青虽列于琴棋书画诗香茶之中,然而却又是刺绣的基础,与女红也脱不了关系。至于其他的教习嬷嬷们,今日却未至,那是因为她们的课并不是每日都有,都是或隔一日,或隔三五日才有一课,故而没课之日,她们并不过来容溪堂。
特别一说的是前头提过的栖云娘子,因私事要离京一年,因此琴课和礼仪课都暂停了,苏太姑奶奶也没有寻人来代替,竟就那么空了下来。
四位教习在堂中坐定,女孩儿们便以苏元芳为首,齐齐站成了四排,一起向教习行礼。
宁嬷嬷的目光在女孩儿们的身上一一扫过,微一点头,道:“谁是裘慎、裘怫?”
裘慎和裘怫都没有想到宁嬷嬷第一句话就是指了她们的名姓,连忙各自上前一步,站出来。
宁嬷嬷仔细看了俩姐妹一眼,道:“你们新来,既报了老身的课,可知老身的规矩,无丹青基础者,老身概不理会;不分红绿之色者,老身不授技艺。”
规矩自然是早就打听清楚的,裘慎忙道:“小女自启蒙后,便随母亲学过两年丹青,虽不敢说尽会了,但画花样子已是无碍。”
“小女亦学了两年丹青。”
裘怫也跟着说了一句,却没有道详细,她的丹青,是父亲抓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教的,还没学会认字,倒是先学会了描画儿。只是怕裘慎听了心里不舒服,所以她隐掉去了父亲所授的字眼,顺带着,把学画的年份也缩短了一半,总不能让人知道,自她两岁起,父亲就开始给她启蒙,认字,画画,诵诗,包括讲解经史子集。
在发现了爱女天赋禀异,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能力,而且模仿能力极强,裘一鸣就发了疯的往裘怫的脑子里装东西,以填鸭的方式,也不管裘怫能理解多少,只要听着女儿能将他念过的诗书经集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将他写过、画过的东西,照原样临摹出来,裘一鸣就欣喜若狂,恨不得把裘怫给捧上天去。
好在裘一鸣还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裘怫的天赋有多惊人,男孩儿聪慧超出常人,那是神童,女孩儿聪明得过分,那就是妖孽,不是会早夭,就是成为祸水,所以裘一鸣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连苏氏都没告诉,也只有裘怫的生母李氏才知道一点。
裘慎也就罢了,已经九岁的年纪,学过两年丹青虽是早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有些注重培养子女的人家,往往在孩子启蒙两年后,就开始教授丹青基础,但裘怫却让宁嬷嬷都有些惊讶,这孩子才六岁,竟然也学了两年丹青,这可有些太早了,要知道很多孩子五六岁的时候,才刚开始启蒙。
宁嬷嬷不觉得有女孩儿敢在她面前说假话,但审视的目光还是在裘怫的身上来回扫了好几眼,裘怫悄悄的往裘慎身后挪了挪,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宁嬷嬷的眉心微微一皱,很快又松开。
“既然都有基础,你二人暂且在绣房听课,待老身看过你们的功底,再安排课业。”
裘慎和裘怫忙应了,又退回一边。宁嬷嬷便把话语权交到了叶嬷嬷的手上。
叶嬷嬷浅浅一笑,对着仅剩下的一个生面孔女孩儿裘怡勾了勾手指。
“你便是报了画堂和书堂的课的裘怡。”
裘怡赶紧上前,眼含期盼道:“小女正是。”
自来书画不分家,书堂和画堂又都是叶嬷嬷教授,因此她这两堂课都报了,原还想再报琴课,可惜栖云娘子今年不开课,好在裘怡岁数小,倒也不急在一时,琴课往后延一年再学也不碍事。
叶嬷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女孩儿,含笑道:“生得倒是玉雪可爱,竟是小美人胚子,也是你们伯府里风水好,瞧这一个个的,横竖都挑不出个寻常的来。”
这话听得一众女孩儿,有暗生欢喜的,有羞赧不安的,也有隐隐生愠的。欢喜的,自然欢喜于有人夸自己长得好,羞赧的大抵都觉得自己当不上这夸,唯那生愠的,却觉得被侮辱了,女子之誉,要么在德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