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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在村口跪了一阵子,便有人过来,温声劝他们回去,该帮忙的帮忙,该休息的休息,这才好不负公主殿下的一片苦心。
村子里的侍卫们,也陆陆续续的撤了出来,他们有条不紊的烧掉了面巾和旧衣裳,又换上早已备齐的新衣。收拾车马的收拾车马、拔营的拔营,似乎已经打算走了。
阿云有些痴痴地望着被众侍卫簇拥着的那辆华丽大车。
众人见贵人要离去,皆是落下泪来,不过好歹还记着村中还有不少人仍在病重,于是大家收拾收拾,就打算回去帮着照顾病人了。
至于盐和糖,倒也不用他们掏钱再买,公主早就想到他们没钱,于是留下了很多盐巴和黄糖,以供他们使用。
阿云心想:公主殿下真是个仁慈细心的好人。
又忍不住去想,这般菩萨一样的高贵人物,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真的同庙里的金像一样,垂目顺眉,拈花一笑,令人……神往?
阿云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家里去了,想着先看看女儿可还安好,再去隔离病人的大户家帮忙。
可是一想到丈夫,她的心又沉沉的坠了下去。
阿云自有爹不疼娘不爱,十五岁被她爹娘嫁给了村里有名的浑人张三,这张三好吃懒做,脾气还坏,自成亲之后,稍有不顺,就对阿云拳打脚踢。
这一次村中疫病骤起,阿云病的要死之际,张三非但一点儿也不照顾,反倒是嫌弃她呕的到处都是,躲到别家吃酒去了,家中只余下五岁小女儿艰难的照顾她,若不是公主殿下派人进来,那她……估计就死在自己家了。
阿云向来逆来顺受,可是经过这一回,心还是凉的透透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阿云一个女人,再带着一个小女儿,离开村子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
刚走到家门口,她却忽然听见女儿晓晓尖利的哭声!
阿云心中大惊,立刻冲进门去,家中锅碗瓢盆砸了一地,女儿尖利的哭叫着喊妈妈,而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正把年幼的女儿压在地上,一边咒骂一边扯女儿的衣裳!
“小婊|子!和你的婊|子妈一个样!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叫!淦!闭嘴!”
阿云血液直冲头顶,一瞬间她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抄起小凳,恶狠狠的朝丈夫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木凳四分五裂!
张三的动作瞬间停止,而后慢慢的转过头来,一缕鲜血从他的头顶缓缓流下。
晓晓连滚带爬的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阿云手里紧紧握着小凳的腿,双目已变得血红,像一只母狼一般,恶狠狠地咆哮道:“畜生!你动我女儿,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阿云本是逆来顺受的一个人,可是在看到心爱的女儿差点被丈夫奸|污之后,她心中杀心骤起,恨不得把这狗畜生用菜刀剁成八瓣!
而这张三呢,自那天嫌弃老婆脏之后就躲到狐朋狗友家去了,灌了大半晚上的黄汤之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连侍卫们进来摸排、征用东西的动静都没吵醒他。今天酒醒了之后回家来,这才发现家里连木板床都不见了!
听女儿说这是来了贵人,要救她妈妈,张三怒从心中起,两个大耳刮子就把女儿打的动都动不了了,见女儿歪着脖子躺在地上打摆子,张三一股邪火起来,就要行禽兽事,这才被阿云抓了个现行,被一木凳砸在了头上。
张三惯常在家里作威作福,从来不见阿云反抗,今日被阿云砸的头晕眼花,手上去一抹,还流血了,顿时怒火中烧,大喊一声“贱妇!”一个窝心脚就踹了过去。
阿云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一脚,一下子就被踹到在地,连着抽搐了好几下。
张三却仍是不解恨,他在家里当大爷当惯了,哪里能忍阿云打他?他目光血红,冲了上去,一屁股就坐在了阿云身上,一拳就揍在了阿云脸上,阿云哀嚎起来,挣扎着伸手四处乱抓,却被张三一个耳刮子又打的头晕眼花,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晓晓窝在角落里,眼见着亲娘要被打死了,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救妈妈。
她踉跄地冲出屋子,见家门口围了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他们去救救自己的娘。
可谁知道,明明有好几个大老爷们都在门口指指点点,却无人愿意去淌这一趟浑水。
“哎,别人的家务事,我凑什么热闹!边去边去!”
“男人要打媳妇,这怎么管得住哟……”
“清官难断家务事……”
晓晓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朝那些叔叔婶婶磕头,那些叔婶们却一个个都避开了晓晓,嘴里长吁短叹地离开了。
晓晓抱着一个人的腿就开始哭,死活不让那人走,那人无法,便道:“晓晓,贵人还没走远,你去求贵人主持公道啊!”
这人当然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不让晓晓缠着他,晓晓却信以为真,撒丫子就往村外跑,她的时间实在是耗不起,再多耗一会儿,亲娘真的要被亲爹打死了。
也是幸运,晓晓刚出村子没多久,就看见了公主殿下的车马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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