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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送水来漱口洗手。此间事了,又拉着黛玉往外去遛弯。

如今天热了,午间的日头也烈起来。原先用午膳,总是黛玉往九州清晏去。皇帝为免她热,也不叫过去了,他多走几步过来,陪着用午膳。遛弯就挪到晚膳后,他陪着一齐走一阵。夕阳余晖,不算热烈,也不会过分晦暗,走在园子里也算得上轻松惬意。

两人绕过“富贵玉堂春”一角,屏退众人,肩并着肩走在一处说话。宝蓝色的身影边上立着一道品月倩影,从背后看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般配两个字简直是为两人量身定做的。

走了一阵,皇帝在心里打过腹稿,细想了想黛玉会有的反应,这才缓缓地告诉她:“他瞧上的尼姑是谁,你也知道了?”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黛玉心下觉得不好,脑中闪过个念头,但一时间却抓不住头绪。猜不着也就不猜了,一双眼盯着皇帝,只等他开口。

皇帝像是也觉得难以开口,揉了揉眉心,方说道:“贾氏有个姑娘,行四。说是年前就离家出世了,贾氏一直没找到……”

话已至此,闫永安看上的尼姑究竟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黛玉诧异不已,觉得实在荒谬:“这两个人是怎么牵绕到一块去的?四表妹是贵女,非婢妾贱流,怎能下嫁宦官?”

闫永安虽位至掌案,且是西太后跟前的红人,究竟也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况还是个宦官。生得好又如,目下风光又如。好好的闺阁贵女,若真嫁与宦官,余生岂还有望?

“你别恼,仔细身子!”黛玉自有孕之后,小脾气就越发足了,动不动就爱冒火。皇帝就怕她这样,真叫气着了,受罪是她自己个儿。扶着她到一旁廊庑下坐了,皇帝立着吐纳了一回,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道:“这事我也才明白来龙去脉……贾氏近些年委实没个能成器的人,贾宝玉走后,连个正经读书的人都没了,日渐凋零下去。后来不知怎么,出了个贾兰,说是书读得很好,文章也得也不错。贾氏唯恐他入仕无门,便想着为他谋求个捷径。他们原想着把四小姐送进宫来……”

皇帝说到这里,不由瞧了眼黛玉,轻咳一声,见无异样,才继续说下去:“我没叫他们进来,省得叫你烦心。后来又敲打了一回,连带着贾兰也可以冷遇了些……”

贾兰确确实实是个有才气的人,贾宝玉走后,贾氏见他吃了秤砣不肯回头,便渐渐息了心思,将家中一应力量都倾注到贾兰身上。贾兰不负众望,近两年也算是成器了。上行下效,皇帝刻意如此,贾兰冷不丁蒙受冷遇苛责,他倒还能稳住,仍和个没事人似的。贾氏却已经经历过了,慌得跟没头苍蝇没两样。

皇帝原本的打算是借此叫他们知道分寸,别总想着靠姑娘上进。没料到贾氏渐不如前,遇着些风吹草动就疯了。见得罪了皇帝,越发铆足劲要寻出路。不知怎么就把主意打到了太上皇和西太后身上,听说西太后宫里有个叫闫永安的宦官,正值如日中天,竟想着把四小姐送过去,给个宦官当夫人。

“原来是这样……”黛玉喃喃而语。

知道了来龙去脉,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惜春当日不往宫里来见她,为何抛却一切,也要割舍前尘旧事。高门大户里捧出来的闺阁贵女,不说金尊玉贵,但也是娇养大的。就这么被人送出去取悦个太监。父母兄弟能做出这事,她却没脸面顺服。知道家里没人能帮她,索性就跑了。

“我竟看错了她。”黛玉感慨道:“原先还说她胆小,如今看来,她却是姊妹间最有主意的人。”

探春敏慧爽利,却得顾忌嫡庶。迎春自来懦弱自怯,不理诸事。至于惜春,看胸她胆小不碰事,未料到她心是正的,都冷眼瞧着。

她蹙眉望向皇帝:“皇上打算如,难道真要为这么一桩亲事赐婚?若此事成了,不提贾氏,只怕连带着我这皇后的脸面也没了。”

皇后舅家的表妹,却嫁给了一个宦官,还是内廷下旨赐婚。这消息传出去,让黎民百姓如看待她?皇帝内廷只有她一个,本就叫人置喙了。再叫御史捉个把柄,说她身为皇后,拿表妹做筏子,却讨西太后和太上皇的欢心麽?

“闫永安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皇帝很想告诉黛玉,闫永安真正的身份。若他真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原该是惜春配不上他才是。但细想想,就是知道了又能如?凭着他的傲气,难道还肯低头不成?他视太上皇为杀父仇人,若真这么做了,说难听点就是认贼作父。

皇帝深吸一口气,负手在后,转身背对黛玉。他不愿意在此时此刻看她的双眼,难道要亲口告诉她,他已经默许此事?

这道背影已经有所预兆,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清楚,不想说的时候,一个动作就足够表达。

黛玉在这瞬间有些难过,但她愿意相信皇帝,知道他这么做必定事出有因。强力将那股难堪压下去,她想让自己说话时平缓些,但终究还是不能忍住,说话的话不可避免沾染上哽咽声:“皇上先前就对闫永安多有庇护,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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