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220（2 / 2）

之意是皇帝几乎不会有机会得自己的孩子了，若想有，其艰难不亚登天。

黛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下来的，待她整个人清醒过来，徐御医早跪安了。她立在皇帝床前看他，简直像个暗夜里的魑魅。

夕阳渐沉，连带着清雅秀丽的圆明园都染上阴霾。黛玉一时想哭，一时却又忍住了。不提自尊，一个不能有子嗣的皇帝，这皇位还能坐得稳麽？朝臣会担心国祚动荡，害怕后继无人，江山分裂。若她此刻再抽抽噎噎地落泪，岂非更是在皇帝心上割肉？

烛光掩映中，黛玉暗暗地做了个决定。她决意从此不再提这事，哪怕终生都不能有孩子也罢，至少此时此刻她真正想握住的，是有面前这个昏沉睡着的人。

皇帝夜里醒过一回，到底还是精力不济，黛玉捧着喂了他些鸡汤，便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皇帝受伤的事能瞒得住一时，却瞒不住一世。第二日晨起皇帝不能起身，奚世樾传话说辍朝，这下子颐和园那头和太皇太后这里就都知道了。

黛玉才起身，囫囵用了些早膳，便听人回话说太皇太后来了。她忙起身迎出去，太皇太后面色沉沉，瞧着还是很沉得住气，但眼睛里的焦灼却藏不住。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骤然听说后辈受了这种苦楚，实在很受打击，步子都不及往日稳健，有些踉踉跄跄的。

她见了黛玉，这才像是找到个能说话的人。一把拉住黛玉，颤声道：“你们都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怕我不能成事，连这样的滔天大事都不告诉我！皇帝究竟伤成什么样，快一一说了我听。”

“老祖宗，您别急。”黛玉引着太皇太后进了木槅门，皇帝还睡着，帐幔围绕下，整个东暖阁的氛围都阴沉淤塞，看得人心里发堵。两人隔着床帐看了眼皇帝，便退到外头来说话。

黛玉道：“昨儿用了午膳回来就说伤着了，叫手铳打的。我问过徐御医，说是这伤并不重，只是流了许多血，才伤了元气，好好地养两天就都好了。疼是有的，昨儿夜里醒了三四回……”她嘴上安慰太皇太后，可说到最后，到底心疼皇帝，声音中忍不住带出哽咽：“一晚上没睡好，早起里用了些汤水就又睡下了。皇上不想叫您担心，这才没告诉。他是一片慈孝之心，您别怪他。”

话说得轻巧，可太皇太后听了却不由老泪纵横：“他熬劲好，小时候叫东太后罚了也不喊疼。一夜里醒那么多回，可见是真疼得厉害。手铳的伤我知道，厉害得很，边上一圈肉都跟着一起焦了，这怎么能不疼。”

两人正说话，奚世樾又出来寻人：“娘娘，皇上醒了，正叫您呐。”

“我这就来。”黛玉返身进来，但见皇帝果然醒了，蔫蔫地倚在床沿吃茶。她擦去泪渍，双眼却还是红肿的，这会子也顾不上了。“皇上想要什么？”

“就是想瞧瞧你。”皇帝的声音极低哑，如砂砾揉入喉间。他伸手去碰黛玉的眉烟，哑声道：“去歇一歇罢，眼睛都肿了，不好看……”

他不愿意作出一副重病在床的样子，平白增添惆怅别绪。宁可用玩笑的口吻，黛玉听了也能松快些。

“我昨儿夜里歇过了……”黛玉握住他的手，旋即被手心滚烫的热度惊得整个人都坐立不住，转头便命奚世樾去请御医：“皇上像是发热了！”

“我没事，过会子再请御医。”皇帝闷闷地咳了一阵，喘着粗气道：“沐浴更衣，传孙大学士觐见，我尚有事要交代。”

咏乐王和忠顺王的余党还在昭狱里关着，多往后压一日，后患就多一分。

“皇帝暂且把这事放下罢。”太皇太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她迈步进来，含泪道：“如今你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连龙体都不能康健，谈何国祚？”

“老祖宗说得是。”太上皇从颐和园赶过来，正听到这话。究竟做了多年皇帝，眉头拧起就有天子一怒伏尸万里的况味，看着很令人胆战心惊。他冷眼望向皇帝，像是很不赞同他今日做的事。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说再多也没用了。

太上皇道：“你安心养伤，这事朕已经知道了，朕亲自来办。”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是真的，不能生孩子是假的……

本章是存稿，用ipad打的，错别字可能比较多，等考完试会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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