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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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020.10.22

‘我也不是非要人养着不可。’

‘哪怕是出于男子气,我也时常想着要离开其他人过自食其力的生活,脱离男人、女人、各式各样人的照顾,成为一个能自己立起来的人。’

‘结果,与其说是没有足够的钱,不如说我是没有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勇气吧,无论如何都不想孤单,无论如何都不想一个人。’

‘那些滑稽的、菟丝子一般的举动多是出于以上缘故。’

……

织田作把多余的公寓钥匙给了叶藏。

“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走走。”他停顿道,“尽量不要给黑手党人发现,也不要被拍到吧。”

时间转至同居的第二天,叶藏站在狭窄的水池台面前忙活,二十平方米不足的公寓屋里有间小小的开放式厨房,不,与其说是厨房,不如说是油烟机、水池与台面的组合拼接,贴墙面的位置立着一座织田作收来的二手冰箱,到夏日的晚上它就会发出“轰隆隆”的嗡鸣声。

叶藏身上穿着买一扎朝日啤酒附赠的围裙。

围裙是浅黄色的,正中央映着啤酒杯。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白净的脸上,颜色太绮丽了,就连空气中都涌动着暧昧的气氛。

所谓淫/邪的美貌,说的就是叶藏这样的人吧。

不知是昨天的寿司太难吃,还是想证明自己的“用处”,昨天晚上织田作回来时,小圆桌上放着再常见不过的晚食。

煎比目鱼、山药泥、厚蛋烧、味增汤还有小份的蔬菜沙拉。

本来是路过超市打折时候买的菜,都快被主人遗忘迎接丢弃的命运了,却在叶藏手上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它们的卖相不算太好,却有家常菜的正常朴实感,足以冲刷活力清炖鸡的阴影,织田作盘腿坐下来说“我开动了”。

围裙的绑带勾勒出叶藏纤细的腰肢。

他问:“怎么样。”

织田作那一刻想的是‘你还真会做饭啊’,到头来说出的却是:“很美味。”

是便利超市不会赋予的,毫无塑料与加工品滋味的美味。

等吃完后织田作把碗洗了,洗碗的时候叶藏慢吞吞地说:“你有钱吗?”

‘不知怎么的,我并未觉得奇怪。’

‘放在普通人身上,战战兢兢生活着的人,除非必要是不会问其他人要钱的,人世间的龃龉如果不是基于爱恨情仇,就是钱带来的纷争,这我早就知道。’

光是织田作金盆洗手钱接到的任务,超过一大半都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由叶藏问却有种奇妙的协调感。’

他忽然想起来,太宰治也一直用中原的银行卡,他甚至在某次酒后同自己与安吾洋洋得意地炫耀过。

“需要多少?”

叶藏又慢吞吞地说:“谁知道呢,要买一套画具,先前绘画都是用铅笔与派克笔勾勒的,我想要一套水彩。”

“还有酒钱,老板娘那里欠了不少,她允许我一日日赊下去,还有一些会所需要钱才能进去。”

“此外还有菜金……”

织田作拿出皮夹,他抽了两张万元大钞出来,剩下的则都交给了叶藏。

“银行卡没有密码。”他说,“是储蓄卡,不能无限透支下去,里面的钱也有限。”他工资的大头都捐赠给孤儿院了。

织田作说了一个数字,又问叶藏:“够吗?”

“等我的漫画跟能挣钱,姑且够吧。”

“纯子那里将肖像画给她后也是会给我钱的。”

织田作说:“这样。”

“等拿到后你就去买酒喝吧。”

……

‘话虽如此。’

走在去港口的路上,织田作的心情难得沉重。

‘还是要多做些工作啊,加班费是怎么算来着的。’

森氏株式会社,且不论公司的内核是什么,它们不经常拖欠下属工资,织田作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他的工资是由底薪与工作抽成合二为一构成的。

底薪很低,做杂事有抽成,参加火并也有抽成,拆弹之类的技术工作又有抽成,根据工种不同,最后工资也有三六九等的区别。

他对钱不算太执念,主要织田作自己没什么生活需求,除了房租之外只要能吃松屋的套餐,偶尔喝杯酒就足够了。

加上叶藏情况就不同了,他没读过几天书,却知道好的绘画工具,无论水彩也好、笔刷也好都很贵听说东京的漫画家还用种叫做数位板的工具,不知道价格跟电脑比起来怎样。

酒钱的话如果从晌午就喝一定是不低的,横滨某些会所的消费跟银座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粗略一算,织田作的肩膀都要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

“啊,织田作!”

身后传来快活的呼喊声,相同的声线随主人性格被赋予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含义,太宰的活力声音固然有故作生机的成分,但怎么说呢,雀跃是不作假的。

“正好,我有事要你帮我一起去做。”

太宰快活地说:“我们要一起工作了!”

“啊。”与他不同,织田作只应了一声,随后问出古里古怪的问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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