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拥千山(三)(倒v结束)(1 / 2)
从来福的口述中, 沈临渊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这事还和“他”有关。
那日, 原身杖毙了一个小丫鬟, 名叫兰儿, 今天正是她出殡的日子。不知怎的,兰儿的父母堵住了越无端的去路,哭天抢地的要他赔他们爱女的性命。
原本这一幕也不会引起太大骚动,坏就坏在有人指出,越无端的娘是个寡妇,前不久刚被抬进了静安侯府的门!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更别说这寡妇还攀附上了京城里的高门大户, 那可是静安侯府,不说侯爷和当今有着同窗之谊,就说先夫人那也是护国将军的嫡次女, 皇后的胞妹,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
可听旁人说,这小书生的娘,竟然进了侯府的门?!
刹那间, 众人的脸色皆变了, 再看越无端的眼神也带了些恶意的揣测。
“原本还觉得这小郎君还挺俊俏的, 啧啧啧, 谁能想到有个这么能耐的娘呢。”
“谁说不是呢,你想想,静安侯自先夫人死去后, 可有出去拈花惹草过?没有吧,京城多少闺秀想嫁给他呢,可你看侯爷谁也不要。现在倒好,要了个给过人的寡妇,当真是……哈哈,不可说,不可说啊。”
四周讥讽的言论零零碎碎,一刻不停传到越无端的耳朵里,他不自觉捏紧了隐在长袖下的双手。
这样的言论,从小到大,越无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更难听的话他也都听过。
可他只能忍耐。
他没有功勋,没有官职,没有地位,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这一条母亲给予的生命。
在这勋贵遍地的京城,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寡妇的儿子。
纷杂的言论在耳边嗡嗡作响,紧握的双手又悄然松开了,越无端莫名觉得有些荒唐。
这就是他想要效忠的朝廷吗?
蓦地,一声高亢的嗓音打破了这纷乱的场面。
“都让让,让让,别挡着我家世子的路。”
眼尖的人一眼瞧见说话人乃是静安侯府的小厮,连忙分出道路,避让开来。那些说闲话的人也大多闭紧双嘴,低垂着头,催促着同伴一同离开了。
越无端拧着眉望向一边,只见人群自发让开的道路中间,那曾让他骨血都冷彻的男人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靠在椅背上,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他的身上。
越无端不禁抿住了双唇,却没有移开目光。接着,他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他名义上的继兄,露出了一个轻笑,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沈临渊看向那两个跪在越无端面前哭天抢地的人,两人皆是衣衫褴褛,脸颊黝黑,抹脸的手带着粗粝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劳作的平民,可那一双眼睛,却在他望过去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四处看去。
有点意思。
沈临渊的手指在椅背上轻点两下,还未等他开口,来福就心领神会地来到了那两人面前,眉峰一挑,颇为趾高气昂地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此地大声非议静安侯府的事情。”
灰头土脸的老丈一听这名号,就险些吓得昏死过去,那可是侯爷啊。
一时之间,脸上滑稽的哭丧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忙不迭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求饶道:“这……这!草民不知!大人饶命啊!”
来福啐了一口,接着转过头,露出狗腿的笑容:“主子您看,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沈临渊单手支着下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觑了来福一眼,意义不明地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吗?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他的声音透着随意,可望过来的目光却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来福只觉得浑身一僵,额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腿一软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来福强忍住打颤的寒意,抖着声音道:“小人斗胆,请主子先问问事情原委,再做定夺。前面就有一处茶楼,主子大可带着他们去那里商谈。”
一袭话落地,来福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复,正心头狂跳,惊惧不已时,他才终于听到他家主子吐出了一句话。
“起来吧,就依你说的做。”
这话落在来福耳朵里,无异于天籁,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吩咐其他人将兰儿的父母带去茶楼,并将对方的尸身带去别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自然而然地站到沈临渊身后,正待推动轮椅时,沈临渊却忽然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停下。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越无端身上,对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沈临渊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长衫用的是最低级的布料,这些布料哪怕是京城勋贵家的下人都不屑去用,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内容却异常刺耳。
“怎么还穿的这么寒碜,我爹都把你们带回府了,竟然没给你们置办一身行头吗?”
越无端死死捏住自己的手,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才看上去和平常无异。他冲着对方作了一个揖,声音淡淡:“世子严重了,侯府内自是珍玉遍地。可小民身上穿的却是母亲亲手做的衣裳,在小民心里,它是无价之宝。”
说罢,他缓缓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看向沈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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