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大长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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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井山的白子终于落下,像条白蛇紧紧攀附黑棋的二子。

北原贤人内心反复验算多次,确定无误后,并没有立即落子,而是沉心静气,打算多熬一会儿时间过去,在心中谋划起一个大计划,

眼前这个局部有三种应法:长是规规矩矩的本手,棋型相当厚实;扳是寸土不让的表态,撑起来目数;以及他正在考虑的“断”,搅乱局面,挑起局部作战的扭断!

北原贤人看了眼棋钟上的剩余时间,又微微侧身,瞥了眼墙壁钟表里的指针。

敏锐嗅到了战机的北原贤人暗暗思索起来:“这个局部好像可以发力,感觉没什么问题.但是还剩一个半小时就封盘.”

北原贤人抬起眼皮,瞟向对坐的井山,对方盯着棋盘,在计算后续的变化可能。

“断不断”北原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斟酌,“现在就扭断,挑起作战,时机是否欠佳。一旦待会封盘,晚上留给井山的计算时间太多了。”

深思熟虑了十分钟,北原贤人渐渐挺直腰,目光锁定在棋盘上黑白二字还未扭断的位置。

用理性眼光的看待这个局部,虽然井山的白棋,并不惧怕这个扭断作战,但他的黑棋,也完全充分可战。

断!

他想不出不能断的理由,务必把握住这个作战良机!

但不是现在立扭断。

北原贤人再次抬起眼皮,观察对坐的井山,却发现对方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双方目光交集一瞬,各自收回视线。

北原贤人不知道,井山是不是看穿了他的下一手选择,但意志已经决然坚定。

“剩一个半小时封盘,那我就支出一个半小时的保留时间,一直等到封盘,把这个‘断’写入封手棋的信封,明天再下出来。”

北原贤人开始假装“长考”起来,熬过剩下的一个半小时。

对局室外的讲棋室。

像只一动不动的土拨鼠,相武葵的小脸瞅着大棋盘上的黑白阵势,身子好久没动弹。

棋盘已经快一个多钟头没有变化,她小脑瓜里计算了许多遍,这个局部并不复杂,无非是三种常规下法,谈不上难度,欧尼酱怎么还不走棋。

相武葵有点等不及了,扭头问道:“武宫爷爷,这个局部是不是有隐蔽陷阱,欧尼酱为什么不落子。”

一身闲心在把玩手机的武宫秀树抬起头,研究了会儿前面的大棋盘,判断道:“这个局部的选择非常重要,影响接下来的棋局进程。北原君大概在判断选择哪个变化图。”

“不用急,两日制围棋,长考非常正常。如果我是北原君现在的心态,故意把这步棋封手,让对手晚上去计算三种下法的后续变化,而我,只需计算一种下法的后续。这不失为一种聪明的作战策略”

相武葵听明白了,安心下来,过了会儿,又扭头问道:“武宫爷爷最久长考过多少时间?”

武宫秀树再次放下手机,思索回忆道:“要说长考,我应该是在大型赛事中,最久长考记录的保持者,至今还没被打破吧。”

“1988年的第四十三期本因坊头衔战,那年头衔战的第一场棋安排在了巴黎,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我是头衔保持者,我的师兄大竹英雄九段是挑战者。”

相武葵小脸微愣,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正中问到了最久长考记录的保持者。

“武宫爷爷长考了多久?”

“五小时零八分,”谈起来这件事,武宫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一局还是本因坊头衔战的决胜棋。”

“五小时零八分!”相武葵张大小口,吃惊问道:“长考那么久,对手都等烦了吧。”

“要是我输了头衔,说不定会问一问师兄有没有等烦,”武宫秀树幽默说道,“但赢了棋,这种火上浇油的话可问不得。”

武宫秀树顿了下,忍不住笑道:“如果再算上小赛事,最高记录必定是星野纪前辈整整十六个小时的大长考。”

相武葵一时呆住了,居然还有十六个小时的超级大长考。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小声呢喃道:“跪坐十六个小时,腿都已经没知觉了吧。”

“是的,双方都在斗气。”武宫秀树笑着说起这一围棋界的趣谈。

“以前的入段赛,没有时间限制,大家都把‘以长考对长考’当作针锋相对的手段,更有甚者,在教徒弟时,就把此‘秘诀’当作一条戒律,命令弟子严格遵守。当时还都年轻的星夜前辈就这样碰上了山部前辈。”

“布局阶段,星野前辈才刚走完一步棋,山部前辈就率先发难,面对一个非常简单的定式,从早晨八点到晚上九点,刨除午休吃饭的时间,足足长考了八个多小时,才肯悠然落下一子,把星野前辈气得不轻,彻底被激怒。”

“星野前辈谨遵师父的戒律‘对方泡一个钟头,你就要加倍回敬他两个小时,不然别回来见我!’于是以牙还牙,从当晚八点,一直‘长考’至翌日下午的两点,才姗姗落下一枚棋子,此时的山部前辈已经昏昏欲睡。然后,每当山部前辈忍不住打瞌睡,星野前辈的手就在棋笥里大声搅动棋子,将对手惊醒,或者作势马上要落子,强行逼迫对手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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