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炼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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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世人的求饶。

温热的汗水打湿了玫瑰纯洁的花瓣,清丽的淡粉变得暗沉而不详,程暖暖的挣扎渐趋于无。江蝉一面在风浪中搏击,一面刺激着程暖暖,言语如刀:“我派人把录像送给谢屠苏父母好不好?他们的儿子是看不到了,他们还有机会看看。要不我给K律所也寄一份?哎呀,瞧我这记性,你不久前不是还接了一个建设工程合同纠纷的大案子吗?也送给你的当事人一份吧……”

“求求你,不要……”

“你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亲生父母不在乎你的死活,自己过得潇洒;学了那么多年的法律,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和谢屠苏那么多年的感情,比张纸还薄;仔细经营的事业,我动动手指就倒了……脑子还有问题,时常像个疯婆子……我养的看门狗都比你有用……”

“亲爱的,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这么废物,我还这么爱你,你怎么就还惦记着谢屠苏呢?”

……混乱血腥的片段在程暖暖的意识里冲突、割据,像一把尖刀在头颅里使劲儿搅。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啊……如果……从未活在这个世界……

“先生!夫人的体温骤然下降!”

“张叔,叫救护车!!”

“快——”

……

“吸氧!”

“滴滴滴——开始除颤。”

“放,放……推一支肾上腺素!”

“快压!继续压、压。病人似乎有微弱意识。”

“心律逐渐恢复。”

“……”

“江先生,您夫人已脱离危险,但关于您夫人所患双相心境障碍病症,初步诊断病情在不断加重。医院建议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麻烦医生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白大褂逐渐走远。

“关林,你去门口守着;尚武,你让吴文带刘医生到新月居,时刻待命。”

“是,先生。”门被轻轻关上,病房里恢复寂静。

瘦削的鹅蛋脸软软埋在枕头里,嘴唇微微泛青,墨蝶般的睫毛静静停留在浓而细长的远山眉下,眉心蹙起,栗色的卷发宛如一丛丛荆棘肆意地铺陈。

江蝉专注地看着程暖暖,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

“暖暖,快点醒过来吧……你睡得太久啦……”江蝉将头靠在程暖暖的肩膀上,轻言细语,“我们重新开始,我只是W科技公司的法务总监,你是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我们相识,相爱,相知,相许……没有谢屠苏……”

“暖暖,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是我的妻子啊……”

“暖暖,你快点醒过来吧,新月居的玫瑰都开了。”程暖暖一动不动,江蝉的呼吸急促起来,“程暖暖,你再不醒过来,我就K律所李律师行贿的证据交给律协……我记得你很尊敬她是吧?你应该也清楚,行贿这种罪无论最终查出的结果是真是假,这都将是一个法律人洗不掉的污点,你不想毁了李律师吧?”语气愈发阴狠。

“程暖暖,之前拍的录像我还没有送出去。一天……一天内你再不醒过来,我就真派人送出去。”

“程暖暖……程暖暖……”没有回应。

良久,江蝉把果盘里的水果刀放到程暖暖冰凉的手心,把手指一根根扣紧在刀把上,在她耳边低低呢喃:“你甘心就这么让我快活下去吗?你和我合作过,或许我勉强算是你的半个老师——法律是驯化人的规则,是我的工具,没有人可以用法律制裁我。”

“你只有这次机会,握紧手中的刀子,插进我的心脏。以暴制暴,有时是唯一的出路。程暖暖,你只有这次机会。”说着,江蝉放开握着程暖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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