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六九 一线光明(1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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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民百姓甚至还都认同了这一点,不管受到了来自官府的多大委屈,只要没丧命,就把得到公门中人的赔礼道歉,视为能争取到的最大公平与正义。

“他们没想过更多,不敢奢求更多,也注定无法得到更多!

“官吏更是把这看作理所应当,认为本该如此。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公门中人已经把律法踩在脚下!平民百姓完全成了鱼肉!朝廷的律法成了一纸根本得不到推行的空文,成了一个笑话!

“简直是荒唐,滑天下之大稽!长此以往,世道公正何在,天下道义何在?

“一朝公正不存、道义死亡,我大齐哪里还有热血儿郎,甘愿为抵御外寇保家卫国的大义而战?哪里还会有心怀热忱的百姓,愿意为了皇朝存续甘愿毁家纾难?

“若是果真如此,不消百十年,国将不国,民将不复是大齐之民!”

这番话,赵宁说得痛心疾首。

顿了顿,他眼神一凛,眸中杀气毕现:“今日,你狄柬之身为郓州刺史,不敢秉公执行律法,那好,我赵宁就来执行我的军法!”

言罢,不等目瞪口呆的狄柬之回过神,不等跟在狄柬之身后的刺史府众官员反应,赵宁长袖一挥,大喝一声:“来人!”

转瞬之间,一个个身着青衣的元神境修行者,从附近各处的街坊鱼跃而起,兔起鹘落之间,燕雀般汇聚到赵宁身前,皆尽抱刀行礼:

“我等听候将军吩咐!”

赵宁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一众胆战心惊、彷徨无措、迷茫疑惑的官吏身上,一字字下达了军令:

“一队去大牢,将仓曹主事何焕之并及众仓曹官吏,拖出刺史府衙门,该问斩的问斩,该仗刑的仗刑,立即执行!”

“得令!”

“二队,将本官面前这些郓州官吏悉数拿下,按罪责分为两批,罪重当诛者立即押到刺史府面前斩首,罪轻该入狱者,仗刑之后立即入狱!”

“得令!”

“三队,将郓州刺史府所有官吏,无论是在衙门的还是在家中的,立即捉拿到刺史府大门前,同样依照生死之罪分作两批,或斩首或下狱,不必再另请军令!”

“得令!”

众修行者在赵宁军令下达完成后,同时起身,分作三个方向赶赴各自的任务地。

直到此时,跟在狄柬之身后的刺史府官吏们,才知道赵宁这是要动真格,是要取他们的性命,是要彻彻底底整治、血洗郓州官衙了,顿时无不惊慌色变。

就在青衣修行者,即将扑过来的时候,刺史府长史向前一步,面容肃杀的盯着赵宁道:

“赵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郓州府衙上下数十名官员,数百名吏员,无数衙役,难道你都要治罪不成?若是果真如此,只怕我等不能遵从!”

说着,长史回头大喝一声:“诸位,赵将军想要我们的命,想要郓州成为没有朝廷命官的混乱之地,我等身为地方父母官,受陛下之命坐镇一方,能答应吗?!”

官吏们听了长史这话,知道对方这是打算聚众反抗,也都明白眼下是生死存亡之秋,纷纷上前一步:“我等为天子牧民,绝不能让郓州成为混乱之地!”

看着眼前这些色厉内荏,想要分庭抗礼的官吏,赵宁冷笑一声。

乾符七年,他来到这里,覆灭了当时的郓州第一豪强,处理了罪大恶极的刺史,而后一品楼跟长河船行的修行者,联合云家等地方大族,一直在为了世道公义而劳心劳力。

这些年来,赵宁麾下的修行者成果非凡,这才让郓州民风为之一正。

只可惜,随着皇朝内部权力之争逐渐没有底线,寒门崛起成为大势,官场风气完全败坏,郓州并没能成为真正的世外桃源。

赵宁的人,千番努力万般操劳,也只能让官府不草菅人命,不至于在明面上鱼肉乡里,至于官员们贪墨受贿,在台面下压榨百姓,变得越来越心黑,赵宁的人管不了。

要想吏治真正清明,官员恪尽职守、尊法为公,光靠没有权力的民间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这需要帝国的最高权力者——皇帝,来激浊扬清,朝廷、官府自上而下整顿吏治,建立一个相对依法行事的官僚体制。

赵宁麾下的修行者,可以刺杀那些罪大恶极、草菅人命的官员、恶霸,却不能让所有官员都不吃肉——官员吃肉,当然是用手中权力去吞食百姓的血汗利益,不然肉从哪里来?靠俸禄吗?

如果赵宁让麾下的修行者,逼得地方官吃不了肉,一品楼早就成了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被朝廷倾力围剿,根本不可能存续到今日。

说到底,正常情况下,罪大恶极的官员只是一部分,而吃百姓的血肉,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享受权力带来的尊贵,是绝大部分官员的利益。

可眼下不同了。

赵宁不再是民间力量,他是汴梁北面行营大总管,手握郓州生杀大权!

寻常时候,官吏欺压百姓也就罢了,可国战时期,官吏还滥用特权,处处高人一等,不把百姓当自己人看待,贪赃枉法吞食百姓血肉,怎么如何汇聚十成十的民力物力,投入到国战之中?

赵宁现在有权力、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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