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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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沿:

这是我的第七万三千六百一十五篇日记,从今天起,我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再写日记。

关于我的来源、过去依旧一无所知,除了太宰治的名字以及“圣杯”等零散词汇外,我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人,每每回想,却连人的剪影都拼凑不出来,心底开了一个大洞。

哦对了,还有天生阴沉的自厌性格,强烈的自毁欲常伴吾身。

我想,自己大抵不是人类,人类的话,又有谁不会老不会死,哪怕化成空气中的尘埃,在经过漫长的休整之后,又会化成人形?

真恶心。

写日记的初衷是想记载过去,以填补空空的记忆,但现在不需要了,我放弃了,放弃寻找自己的来源,放弃追寻真实的过去。

让我平淡地度过每一天吧。

放弃的话,就不会痛苦了。/

——太宰治,明治三年七月12日(1871年)。

……

45年后

大正五年(1916年),12月。

[没人会比他更适合穿洋服了。]每回走进这间位于东京府下丰岛郡的西式小楼,小庄速都会产生如上想法,他是朝日新闻的编辑,放此世代也是见多识广的新知识分子,然当他视线越过织有花鸟草木的葡萄牙挂毯、可收束四角的荷兰白桌、装有娇艳木槿花的珐琅瓷花瓶,凝视窗边的人影时,还是会由心底深处发出赞叹。

[太宰先生,真是少见的美男子。]

大正时代,是个相当有意思的时代,走在街上常能看见和服与西装并行的场景,又或者男人身穿和服,脑袋上却扣着西式圆礼帽。东京至周边地区甚至开通电车供通勤一族上下班搭乘,但在远离东京的山镇,还有许多村民连火车是什么都不知道,过着传统农耕生活。

笔名为太宰治的年轻人,是当下名气正旺的作家,大正也是文坛百花齐放的时代,前有明治时代成名的作家夏目漱石,后有芥川龙之介等人,这些人放在后世都是引领日本近代文学发展的数一数二的文豪。

“请节哀,太宰老师。”小庄编辑脱下轮廓硬挺的礼帽,向太宰治低头行礼,夏目漱石老师才逝世,他生前十分看重作为文学圈新人的太宰,对太宰多有提携,两人的关系说是师徒也不为过。

“是小庄君啊。”太宰仿佛才发现他似的,转头露出神佛似的微笑。

“夏目老师的事,真的很遗憾。”前几日小庄作为朝日新闻的编辑应邀参加文豪夏目漱石的葬礼,1916年12月9日,夏目漱石,这位对文坛教育界都产生重大影响的学者病逝。

葬礼办得盛大,文学界教育界乃至于政界金融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拜会,太宰治作为夏目漱石生前力荐的青年才俊,被人群所包围,也是,虽然此青年出道之前的经历不为人所知,他却一鸣惊人,首部作品即在文坛落下巨石卷起风浪,一版再版,东京、大阪乃至于零星小镇,只要是关注文学的人都少有没听说过“太宰治”这一姓名的。

短暂的寒暄后他们进入正题。

“小庄君是来告知我读者反馈的吧。”穿黑西装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招呼和式打扮的编辑,后者则以双手献上文稿,并将好容易托运来鼓鼓囊囊的包袱落在沙发角。

“这是刊载老师新作品的日报。”朝日新闻与时具进,会专门留下几版刊载新文学作品,作为大正时期发行量最大的报刊,它的连载门槛相当之高,而太宰治正在报刊上连载短篇。

小庄编辑将刊载太宰文章的报纸递给原作者。

新连载的名叫《你好,大正》,相对他过去写的作品,诸如《奔跑的梅勒斯》、《人间失格》之类,这篇的题目直白,内容却挺有意思,讲述一名战国时代的人像浦岛太郎一样,机缘巧合之下穿越百年,来到大正时代,面对逐渐现代化的社会,闹出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文章节选如下:

/我原本只是为了避免走夜路,随意在山峦间废弃的木屋间投宿,乡间自古以来有不要走夜路的传说,无论是吃人的恶鬼还是会生啖牲畜血肉的魍魉都会在太阳落山后出来,村里的老人说,无论如何在夜里熄灭火,找一处地落脚吧,千万不要走夜路。

说相信,我是不信的,比起被恶鬼吞吃,死于下等武士之手更有可能吧,即便如此,我还是尊重古训,没有赶路。次日清晨,艳阳高照,我想着:真是个好天气啊,随即推开木门,才发现昨日只有点旧的门扉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

我心下狐疑,出门后,景致与昨日也大不相同,树木之排列、山势地貌、合抱粗细皆不相同,至于昨日上山的路,竟也找不到了。

跌跌撞撞一天后才走到山脚,一穿着怪模怪样的男子吹怪异的埙向我走来,后来才知那叫“哨子”,他说自己名为“护林人”,我当时想,真是奇怪的名字啊,还追问我如何上山,是哪里人士,我一一说明。

他听后看我眼神古怪,后又叫来医师,真是一点儿医师的样子也没有,这里的人为何穿窄口的上衣下跨?

……

几日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我同浦岛太郎一样,时间已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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