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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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铁口前立着一道纤细身影。

怀兮穿她那件酒红色大衣,在夜色中艳丽又扎眼。

牵着个贝壳白的行李箱,来

回张望左右行车,沿路时不时踱着步,挥动纤长手臂,想拦停车辆。

起了风,凌乱短发在她脸侧肆意飞扬。比他印象里短了不少。

程宴北遥望一眼就收回目光,坐入车中。

正此时,手机响起。

“你到了吗?我都下飞机半天了,怎么没看到你,”立夏说,“这飞机晚点了,本来十二点就能到的。”

程宴北没发动车子,降下一半车窗。

点了支烟。</视线轻抬,隔着一层喷薄而出的烟气,无意识看远处。

怀兮突然蹲在地上,开始擦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过于聚精会神,以至于连着两辆没载客的出租车擦着她身旁过去都没发现。

程宴北慢条斯理掸着烟灰,淡声答:“还没出发。”

“还没出发?”立夏听到差点儿气晕过去,“这么晚地铁都停了,静安区那么远,你不过来难道要我打车过去吗?”

程宴北漫不经心应着:“也可以。”

立夏简直无可置信:“也可以?你是真要我打车了?”

程宴北吐了个烟圈儿,让窗外冷空气过滤。

没说话。

立夏听他沉默,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声:“算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程宴北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半。

“过去会很晚。”

“嗯?”立夏没明白。

“你考虑好。”程宴北说。

“……”立夏深呼吸一口气,憋着火,“行,我考虑好了,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

怀兮也擦完行李箱站起。

一道丑陋的刮痕像是伤疤嵌入肉里,刻在行李箱上,是刚从酒店跌跌撞撞地拖行过来留下的。

从小到大,她用所有东西都没什么节制。都是用旧了就换,坏了脏了就扔,绝不多留一刻。

包括男人,也是腻了就分。

这箱子是她去年前在法国谈的一个医生男友托朋友多出辗转,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

她对箱子倒是喜欢得很,处处爱惜,可连送箱子的人长什么样都忘了。

箱子都那么多选择,何况男人。

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换一个了。

高跟鞋支脚跟,她坐在箱子上,轻盈地晃了晃腿。

抬头望着黑沉的天空,牙关一合,就把烟嘴儿中蓝莓薄荷味儿的爆珠咬破了。

清冽的味道充盈入口。

像跟谁接吻时,舌与舌厮碾,融化掉一整块儿同样味道的硬质糖果。

又等了一会热,身后一声鸣笛。

怀兮回头。

一辆出租车缓缓靠近她。

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司机露出张和善面孔,一口上海口音颇浓的普通话,说看到怀兮一个人站这儿好久了,她送了一趟客人过来看看,她居然还没打到车。

怀兮吸了下鼻子,不知是

冻到了还是怎样——她一向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

对方想赚钱,她想坐车。这世上的事就这么简单。

她将行李放入了后备箱,然后上了车。

程宴北正好一支烟也燃到了头,捻灭,往前倾了倾身,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

他视力不错,目光掠过出租车的车牌。

那辆车载上怀兮,很快就消失不见。

越野底盘厚重,如一只匍匐已久的野兽跃笼而出,街

景迅速后移。

程宴北有条不紊打了半圈方向,平缓将车开出停车坪。

上高架,手机又次响起。

任楠打来电话,火急火燎的:“喂?哥,你在哪儿呢?”

“路上。”

“去哪儿?”

“虹桥。”

“——去机场?你这么晚还不回酒店吗?”任楠说,“酒店的人给我打电话,说你那房现在都没人住。”

“什么?”程宴北没明白。

“他们让我问你今晚住不住了,客房爆满,不住就让给别人了。”

程宴北哑笑了声:“兄弟,我刚从酒店出来。”

“……啊?你已经住进去了?”

“嗯。”

“盛海酒店?”

“嗯。”

“静安路那家?”

“对。”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人家给我打电话说你根本没住进来啊,”任楠也是满头雾水,“你等等,我看一下。”

欧洲春季赛刚过,Hunter与une两支车队最近陆续回国抵达上海,准备四月份的练习赛。

任楠是赛事组的人,他今早替赛事组收了所有队员的身份证统一去酒店登记,下午又将房卡一一发放给了他们。

不会是在他这里出问题了吧?

酒店还在等回应,任楠立刻去翻找留存的登记表,窸窸窣窣的,狐疑地问:

“你真住进去了?”

“不然?”程宴北淡声笑,降下车窗,手臂搭着窗边儿。

车在高架一路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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