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 / 2)
Extrachapter03.
桑渴睡醒那会,裴行端已经走了。
算是惊醒,梦里边也在下着雨,乌淹淹的,跟窗外一个样。
桑渴眼睛半睁,她伸手抓了抓空气,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那是梦。
心跳声急促,呼吸有些跟不上,手臂依然挂在半空,桑渴喘息着收回手,将腿铺平,慢慢调整好呼吸。
她梦到年幼的自己跟在裴行端身后,急切地想追上他,想抓他的衣摆。但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追赶不上,男孩子一颦一笑总是那样矜贵又惹目,是她做梦都贪慕的存在。
可是,她追不上。
哪怕费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触碰到衣袖的一角,最后她累了,跑不动了,只能孤零零站在马路边,心慌难受地看着那道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梦醒了,他也确实不在。
梦而已——
桑渴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屋子里空空荡荡,做了一半的礼品还在茶几上,冰冷的剪刀泛着冷光,暖色的彩纸晕染成昏色。
走了吗?
有人在吗?
不知道。
似乎也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填满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唔,有些神经质。
桑渴咬了一下胳膊,疼。
应该是走了。
裴行端在走前仔仔细细帮桑渴掖好了毛毯,掖好后整个人又俯身撑在她上方,定定看了她好一会,然后笑着,颇冷静自持地从她身上下来,穿上大皮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过桑渴会因为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因为走了没有把她叫醒跟她说一声他要离开的事情而沮丧半天。
他走了,家里就又剩下桑渴一个,周遭安安静静,没有了裴行端制造出来的聒噪声音,没有了他胡搅蛮缠的骚话,同样也没有了那股令她安心依赖的感觉。
桑渴缓了一会,昂着脖子,似是不信,又朝厨房低低叫了一声:“裴行端?”
静候良久,无人应答,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确认他真的离开了之后,桑渴又重新窝回沙发里。
将手臂搭在额头上,桑渴盯着天花板,眉眼间染上恹色。
眼睛不太能适应头顶灯盏倾泻的暖黄光,于是她又变为侧卧。
发丝遮住了眼睛。
手臂被
咬得有些疼,她做了老师之后,很少有这样情绪极端的时刻。
且桑渴明明记得她那时候只是靠在裴行端腿边,想稍微眯一会,结果现在整个人睡到了沙发里,还好好盖着毯被。
应该是他将自己抱上沙发的,可是他的手劲不是一直都很大吗,这一次居然没有感觉。
要是力气大点儿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及时醒过来了。桑渴默然地想。
胡乱想了一通后,桑渴索性将脸埋进双臂里,眼睛闭上,眼球本能地适应黑暗。
雨,全是雨声,整天整宿的下,一年一度的梅雨季。
耳朵里几乎全是雨声,玻璃窗遮盖不住。
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呢...?
终于,桑渴有些忍不住,烦躁地蜷缩起双腿。
那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本以为他今天会留宿的,结果还是跟先前一样,半道就走,亦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不过,理所当然地,他又落下一套脏湿的衣服在她这儿,给了他自己下回乃至下下回再登门造访的借口。
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很熟练了。要说怎么能是裴行端呢,干的都不是人事。
但是桑渴不要这样,她想让他在这里,此时此刻就在她眼前。梦境的感觉无比真实,就连被他压在身下也是。
两张脸近距离地靠着,眼珠子相对,你看我我看你。
末了是他先笑。
眼带桃花色。
桑渴将腿蜷缩地更厉害了。
*
暑期过了大半,从去年开始,他们之间的接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亲密。
之前发生的种种,桑渴全然清楚且全盘接受。
那句我原谅你了,她准备了整整三年。
她多多少少知道他人在部队,却没有想过他会去警队里再相遇,
可是他们两个人所经历的,放到一知半解的路人眼里,不过是一句凉薄戏谑的调侃:看啊,那个姑娘家,可真贱。
还有那个男孩子也是,不上进,是荡子是废物。
桑渴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所谓的世俗偏见,听起来振聋发聩,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坨垃圾。
桑渴所希望的未来,是崭新且有所期待的。
于是,她原谅了裴行端无知的年少,也开始慢慢接受现在为她改变的青年。
只是
他跟裴行端相处的模式却越来越像小时候。要说不同,只不过现如今角色对换了,上赶着讨好的人变成了裴行端,而桑渴则是不动声色的那一个。
像是要把小时候欠她的悉数都要弥补回来一样,裴行端这几年变化极大,不过情到深处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老样,但是桑渴就是吃那一套。
没办法,性格多多少少有缺陷的幼兽总是这般偏执,一如桑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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