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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裴行端。”

安静到显得有些瘆人的小屋,姑娘软软的嗓音平地响起。

“你不困吗?”

桑渴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上碎了一个灯泡的吊灯,眼底波澜不惊,像是一只坏掉的破布人偶娃娃。

她忽然就问。

天空中是零散稀碎的星星,银河中星球之间相隔甚远。月光半明半昧,不甚皎洁。

桑渴忽然就用手挡住眼,床头的暖光晃得她头疼。

而被她问困不困的人,则坐在床尾地板上,竖着一条腿,佝偻着脊背,不停地抽烟,手轻颤着。

呼出的烟打湿了他的眼眶,双颊。

烟雾缭绕,他神情麻木,腿间某个地方滚烫着,已经硬好久了。

身前的旧电视机闪烁着灰白色的影像,一帧一帧断断续续的,印着他眉骨上的疤,整个人看上去七分无畏,三分狰狞。

他应该是听见了女孩子的呢喃声,喉结上下翻滚,他抹了一把脸。

身后床上姑娘的上衣已经被他扯烂了。

但是裤子还完完整整,内衣也是。

乍一看,她那稍稍掰一下仿佛就能弄碎的锁骨,那里还隐隐约约留有他的指痕,应该是刚才用的力气又大了一点,他可真是个畜/牲。

桑渴问完,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叹息一声后也噤了声。

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小恶魔终究是小恶魔,两年后,长成大恶魔,对她仍旧像是对猫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玩弄,永远不屑。

她本就不该有什么别的想法,说辞。也不该有。

这份荒唐的爱恋,相思的情愫,早就在那个雨夜,骨灰盒旁,尸体面前,彻底断了。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大约是在刚才的撕扯中,她的意识忽然就清明了。

可是好奇怪,她今天并没有吃药,不过却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她稀里糊涂竟然跟他走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本来她可以做到淡然甚至是漠然,可是烟味,又是烟味。

她再度恍惚着,捂住鼻腔,觉得就快要窒息。

能不能滚,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我喜欢香薰的味道。

百无聊赖间,桑渴将腿抬高,在空中停顿数秒,然后

重重落下,‘嘭’的一声。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饶是这般无趣,她竟还能在一下下跌宕的震动中,觉得有快感袭来。

从地狱到天堂,要是也能如这般容易。就好了。她这么想着。

**

夜渐渐深了,桑渴的手机在裴行端兜里震动了无数遍,最后没了电自动关机。

裴行端身上最后的一包烟也吸没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去,桑渴见他挨过来本能地朝边缘挪。

她的眼睛很亮,一点都不觉得困倦,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只愣愣盯着他的动作,刚才他撕自己衣服的野蛮劲,她这辈子应该都忘不掉。

滚烫的五指,掐住她的肩胛骨,她先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才开始尖叫,越尖叫他的动作就越大。

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停下了野兽般的行径,想要用被子边角遮住自己的上半个身体,他木着脸做好一切后,便独自躺坐到床后边去了。

过了一会,打火机的声音传来。

依旧是难闻至极的烟味,令桑渴觉得反胃的,她想吐的,她避之不及的。

而今,不知道时针走过了几个点,他又重新回来了。

裴行端看着她,无声地描摹着她的五官,桑渴生的白净又小,很秀气,漂亮极了。

一点儿都不难看。

一点都,不难看。

裴行端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就笑了,笑得比狗都难看。

他仍不死心,忽然就哑着声问,“桑渴。”

“端端,是谁?”

“端端是谁?”

说是我,快说是我,求你。

男人期许着,苦笑着,鼻尖酸涩着,饶是这么硬的一个狗东西,面对心爱的姑娘,也只能无声地红了眼眶。

那当年呢?

当年那些为了你而红的眼睛,你现在尝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滋味了吗?

“你说啊。”

“桑渴。”

“端端是谁?”他语气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丫头能决绝成这副模样。

结果桑渴只是小心仔细地将身上被扯坏的衣服拢好,她趴着,听见后,再度看向他,有些莫名,但还是认真很耐心地回复道:

“嗯...反正不是你。”说完,她缓缓呼出一口

气。

“是医生哦。”

“穿着白衣服,黑领带的医生。”

桑渴干脆双手撑着下巴,倏忽间变得有些小开心,语气也欢快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令她觉得愉悦的画面。

“他看起来高高的,戴着眼镜,特别好看,会温柔地抱着我,叫我饱饱。”

“我喜欢他。”

“我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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