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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撂下几个字,将桑渴脸正对着自己,仔仔细细看了一会,确认洗干净了这才松开她。

桑渴瘫坐在地,猛咳,睫毛挂着水珠,视线朦胧间,望着不远处的裴行端一瘸一拐地离开。

头也不回。

这段记忆发生在初一。

那时候的裴行端,眉宇间已经有了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戾之气,爹不亲娘不养的,没人靠在他身边,外婆从他八岁开始抚养他,由于背景特殊,他自小就混,四处惹事。但外婆心疼他对他无比溺爱,这样一来基本没人敢管。

他野蛮生长,乍一看孑然一身的,但身后永远跌跌撞撞跟着一个小包子。

八岁那年,他轻而易举让一个小姑娘沦陷。

一直到如今,岁月忽而晃眼,就快要十年。

桑渴喜欢裴行端,整整喜欢了快十年。

*

桑渴以为这次也一样,无论是耳朵,亦或是头晕,不久后一定都会好的,就像是膝盖上蹭破的皮,总有一天会自己结痂,会恢复原样一样。

被球砸是因为她自己不注意看周围,是她自己蠢笨,裴行端说的一点都没错。

哭了一会,哭累了,哭不动了,桑渴缩进被子里,头昏脑涨,她想睡一会。

她想着一觉睡到天亮,到了明天,明天耳朵肯定就不疼了。

不料刚闭上眼,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下一秒她身子一轻,再度被人驼在后背上。

裴行端冷着一张脸,手里还拿着冰袋。

他折返了。

“哪儿疼。”他问。

桑渴鼻尖酸涩的要命,动也不动亦忘记了说话,只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双臂搂住他的脖颈。

“说话。”裴行端见她不吭声,后背颠了一下,皱眉,语气也染上不耐烦。

桑渴差点摔,慌忙搂得更紧,在裴行端耳旁小声说,“

耳朵,耳朵疼...”

裴行端听见后身形微顿,继而微微弓腰。

“疼就别动。”

*

没挂急诊,医院里人很多。

桑渴靠在共公塑料椅上,恹恹的一动不动。

许是她出生之初在医院遭过不少的罪,对医院本能的有些排斥。

裴行端帮她取止痛药去了,冰袋握在她手里已经快化了,时不时敷一敷眼角还有后耳根这些泛红的地带。

她盯着入口,寻觅裴行端的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他。

脑震荡的连锁反应就是恶心头晕,但似乎她的耳朵也被震伤,还有些严重。

要不是裴行端还有点人性,只怕这只耳朵日子一长是真的要聋透了。

医生关照她近期好好休息,清淡饮食不要再受刺激。

小小的面诊室,人走过,锦旗下边明黄色的流苏轻轻摆动。

裴行端面无表情站在桑渴身后,听着医生老头絮絮叨叨。

桑渴整个人也听得懵瞪瞪的,只知道点头。

她还套着宽宽肥大的校服外套,整个人像只呆鸵鸟,又瘦又弱。

裴行端盯着她的后脑勺,微微皱起眉。

他站了会,觉得没劲靠着墙壁,低头下意识去摸烟。

老医生和桑渴的对话从不远处传过来:“被球砸过后,还有没有做剧烈运动?”

“没有...”

“有没有休息?”

“...”

一问一答,问了不少问题,桑渴性子呆板,也不知道主动说哪里疼。

直到最后问到耳朵,桑渴说她疼的最厉害的地方是耳朵的时候,老医生猛地怪叫一声,戴上眼镜,要仔细看桑渴的耳朵。

用耳镜看完才知道,耳鼓膜破了。

流了不少的血,已经在耳道结痂。

医生问她为什么不早说,再迟来些只怕是要更严重,甚至可能会聋。

裴行端刚摸出根烟,闻言抬起头,正巧桑渴将头侧过来,将那只受伤的耳朵对着医生,她迅速偷瞄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料到裴行端会看向她,视线交汇,桑渴一愣,猛地收回视线。

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紧成拳,她在紧张。

裴行端眼底没什么情绪,扭了两下脖子,注意到墙壁上偌大的禁烟标志,默默将烟揣回裤兜里。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那老医生在瞎他

妈乱说什么?

不过是一个破篮球,耳朵能被砸聋?

开什么国际玩笑。

*

清洗消毒耳朵的过程格外漫长。

“会疼。”老医生眼镜架在鼻梁根,穿着白大褂,放缓了声音,“小姑娘,疼要说。”

桑渴点头,咬着嘴唇。

因为刚才偷瞄被抓包,她之后竟再也没看过裴行端一眼。

裴行端倒是目光幽幽,深深浅浅地落在桑渴身上。

这年的桑渴,头发不算长,细细软软还泛着点营养不良的淡金色,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有时候也会扎头发,但更多的是披散。

小短发包裹着她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眼,淡色的唇,小巧的鼻子。

裴行端喜欢黑长直,桑渴的头发既不乌黑也不长。

她体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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