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六章(1 / 2)
讲故事?
大半夜的讲鬼故事吗?
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脑袋还有点懵, 看出男人状态不对的沈裴强行忍住想要暴打对方的冲动,努力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大眼瞪小眼的互望了几秒,瞧见对方眸底血丝的沈裴终是软下心肠,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软塌:“陛下先坐,地砖很凉。”
明明是身形高大、光用名字就能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可男人藏在华美龙袍下的皮肤却是毫无血色的白, 映着夜里幽幽的烛火,沈裴甚至能看清其下微微凸起的藏青血管。
倘若旁的嫔妃半夜睁眼见到这幕,怕不是会以为自己撞见厉鬼,当场来个尖叫惊魂。
然而沈裴却不同,连最货真价实的厉鬼他都见过睡过,某人的白皮肤和兔子眼睛, 顶多只能算作sy。
不仅如此, 他还能在某位皇帝表情晦暗、动作矜持地挨着床边坐下后, 坦荡且自然地分了对方半床薄被。
“陛下想听什么故事?”以手掩唇轻轻咳了两声,黑发青年好脾气地问,“臣妾自小呆在京郊别院, 怕是说不来什么坊间趣闻。”
所幸萧弋原本也不是想听什么故事,他只是看不得有旁人在自己身侧酣睡,同时又有一点喜欢沈裴的音色。
打眼一瞧便知道对方并非什么面团般任人揉捏的软和性子,萧弋饶有兴趣道:“朕竟不知皇后如此好说话。”
沈裴一脸淡然:“只是想活命罢了。”
见惯了那些浑身写满害怕的秀女违心地对自己表达仰慕,乍然听到这番难听的实话,靠住软塌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 反而还颇为畅快地大笑出声。
“没错, 你们本来就该怕朕才对,”薄薄的锦被还带着点属于青年的体温,萧弋轻轻合上眼假寐, “随便说些什么,直到朕睡着为止。”
0049登时无语:睡着?
等您老睡着怕不是天都亮了。
但沈裴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的,此刻他已经清醒且散了起床气,随便给对方讲几个故事也无妨。
只可惜困意这种东西向来难以用自制力抵抗,未等第一个故事说到结局,黑发青年便垂着眼,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
按照某位皇帝一贯的恶劣作风,此时冷冷一句皇后把人吓醒才属正常,可或许是想起了沈裴先前几声零星的咳嗽,萧弋竟难得地没有动作,只是沉默且冰冷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他的皇后。
按照钦天监那位侍奉过三代帝王的老头临终所言,拥有这个八字的人,会彻底改变他的境况。
素来不信妖鬼神佛,但看在对方曾经准确预言过自己会“喋血弑亲”的份儿上,萧弋还是大笔一挥,随意拟了一纸诏书——
反正他只是个喜怒由心荒唐无度的暴君,按照八字选皇后,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预言也好、阴谋也罢,只要这事儿足够有趣,那他便乐得接受。
可令萧弋失望的是,八字指向的人竟是个养在深闺的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光是听着就让他扫兴。
若非对方今晚正巧因一碗莲子羹撞上自己的枪口,心情燥郁的萧弋,必定会忘了要来凤栖宫。
此刻倚在塌上听人讲故事的情景,更是从未在他的脑海出现过。
勉强维持坐姿的身体微微前倾,黑发青年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从软塌边缘摔下。
尽管心底十分期待对方在自己面前出糗的狼狈样儿,但不知怎地,萧弋还是侧了侧身,赶在沈裴彻底栽倒前将人捞住。
身体无意识地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微微倾斜,后脑撞上对方肩膀的青年含混嘟囔两声,却半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直到这时,萧弋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善心这种东西和他简直一点都不搭。
不过话虽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因为沈裴是暖的。
纵然那藏在宽松衣物下的腰肢堪堪只用一条手臂便能圈住,可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气血两亏的症状,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种舒适的温热。
嫌恶、厌憎、敬畏、恐惧……因为过往和现在的种种缘故,萧弋几乎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近无害的接触,尤其像沈裴这样全然放松的姿态,他更是从未见过。
像是终于在漫长冬夜里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暖炉,萧弋彻底没了推对方下床的意思,而是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乱七八糟做了一整晚怪梦的沈裴表示很累。
若非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宸朝的皇后寝宫,他甚至怀疑自己正露宿荒野,而后被一条冰冷巨蟒死死缠住。
不过等沈裴再睁眼的时候,雕花镶金的大床上就只剩下他一个。
【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发觉自己原本工整的里衣明显被弄出了几道凌乱的褶皱,黑发青年腾地坐起,下意识捂住领口,【难道露馅了?】
【安心,人家对你的身体压根没兴趣好吗?】
被自家宿主这个惊慌挡胸的动作逗得嘎嘎直乐,0049夸张地在识海里打了个滚才继续道:【我觉得萧弋这辈子想要的,可能就是个安静老实的大型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