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一(经过一审,双方都更从容些...)(2 / 3)
可真特别。”褚律师问,“您坚持大年三十,我的当事人曾对您的内侄儿有过不妥的举动,是吗?”
“是。”
“这件事情是秦光告诉过你的,是吗?”
“是。”
“您现在仍选择相信秦光,是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向子嫣求证过。秦光年纪小有些淘气,子嫣是再懂事不过的孩子,那孩子一直是校内前十,已经被B大提前录取,去年就拿过校三好。我相信两个孩子。”
“那么,您不相信您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您无比珍爱的女儿吗?还是说您的珍爱就是不信任?”
秦耀祖的从容终于被褚律师刺到了一点,他轻轻推了下眼镜框,“这是个很难的抉择,我希望能相信秦特,但她从未给我足够的信心。她将我的教导视为虐待,她将我的良苦用心视为苛责。我纵是有错,可世间何尝有过完美的父亲?我不是完美父亲,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的母亲抛弃她,主动放弃她的监护权,是我将她养大。她偷偷离开我,将我告上法庭,使我背负魔鬼的恶名。我很想想信她,但请原谅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中年男人。我被我的至亲刺了一刀,我心痛难当。”
“那你应该去看看心脏科医生。”褚律师道,“请简明回答,您相信秦特还是相信秦光?”
“我实在被伤……”
褚律师劈头打断,“已经给过您抒情时间,简明回答!”
秦耀祖知道褚律师不容易对付,看无可发挥,只得简单答道,“秦光。”
褚律师面无表情,“审判长,我的询问完毕。”
即便不懂打官司的刘爱国此时也能看出秦耀祖的诡辩竟隐隐上了上风,不禁有些着急。
秦特看向褚律师,褚律师给她一个安抚的神色。
吕律师开始询问。
“请问原告,你平时衣服多是什么颜色?”
“平时都是穿校服。”
“星期天也穿校服吗?”
“那倒不会。”
“一般是什么颜色?”“海棠红,暖黄,米色之类。”
“喜欢黑色吗?”
秦特眼神露出警惕,如实说,“一般。”
“今天也不是在学校,为什么要穿件黑衣服。一点不衬你,显得很颓丧很可怜,是为了装可怜搏同情吗?你这样的小姑娘,低头一坐,露出个委屈模样,就显得很可怜,很让人同情。原告很懂心理学。”
褚律师抗议,“我抗议,被告律师有侮辱我当事人人格的嫌疑!被告律师所问与案情无关!”
吕律师反驳,“原告有诬陷我当事人品行嫌疑,我所问,与此案悉悉相关!”
审判长,“抗议无效,被告律师继续。”
吕律师盯着秦特愤怒的眼神,“我知道您很愤怒,一般被戳问心事的人都很愤怒,但还请如实回答。不要哭泣,哭泣是没用的。法庭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秦特抑制住全身的力气才能不使自己颤抖。秦特是很少有愤怒情绪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是生活在惊惧中。但,吕律师说她装可怜,这让秦特感到愤怒。
她低下头,不再看吕律师那张可恶的脸,盯着桌面努力恢复平静。就听吕律师催促,“请原告如实回答。”
愤怒的情绪被强制摁下,秦特声音很轻,“姥姥告诉我,法庭是非常严肃的地方,所以要穿深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故意装可怜呢。”
秦特看吕律师一眼,继续低下头,声音依旧很轻,“您的西装也是深色的,我还以为您明白这个道理。”
吕律师笑笑,“你是在说我不明事理吗?”
秦特小声问,“这个问题也与本案相关吗?”
不必褚律师抗议,审判长道,“被告律师注意言辞。”吕律师耸耸肩,继续问,“原告,你知道你的生母曾经抛弃过你吗?”
“什么是抛弃?”秦特从小战战兢兢长大,格外谨慎。
“两岁大的孩子,不论从法理还是情理,法庭都会更倾向母亲获得监护权。您的母亲,主动放弃你的监护权,这,就是抛弃。”
秦特脸色更白了,头顶响起吕律师的声音,“原告,请直接回答,你知道你的生母曾抛弃过你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论奶奶还是爸爸、继母、各种亲戚都在她面前肆意谈论过许多次,但不论多少次,每次听到心里都抑制不住的酸楚。
只要一想到就会难过。
但她明白,吕律师是敌人。
这个敌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像电视上《动物世界》里捕猎的豺狼一样,在耐心的等着她伤心、愤怒、失态、崩溃!
吕律师咄咄逼人的尖刻彻底激发出了秦特生命中一直被威胁、打压、否定、羞辱的性灵,她抬起头,视线飘浮,踟蹰了一会儿,循着直觉,最终飘向高高的审判台,“我听说离婚的父母,孩子只能跟其中一个人。像我这样的孩子,都是被抛弃的人吗?法官叔叔,跟着爸爸,就是被妈妈抛弃?跟着妈妈,就是被爸爸抛弃?法官叔叔,这是抛弃的意思吗?”
身披纯黑法官袍,大红前襟,金黄领扣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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