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3)
第22章
-Chapter22-
萧行言一贯是个理性绝对大于感性的人。
那个燥热的仲夏夜里的惊鸿一瞥,随着宴会曲终人散,他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回到黑乎乎的旧单元楼,躺在狭窄的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泛黄的痕迹,楼上传来夫妻咒骂争吵小孩哭闹的声响……
再回想起那个明艳张扬、鲜活得不可一世的女孩,他忽然有种庄周梦蝶,不知是真是幻的错位感。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又或者整个夜晚,都是一场幻梦,让他短暂地瞥见了另一个世界?--
生活依旧继续。几天后,他有一笔可观的优秀奖学金入账。
萧行言从不自恃清高,钱很重要,即便他得在那个女孩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当着全校师生向她的父亲致辞感谢,他也不至于像有几个受捐的同学那样,觉得丢脸伤自尊。
命运给每个人安排的起点不同,他只是没那么幸运,但那不是他的错。
仪式结束后,有老师通知萧行言去校长室一趟。
刚走到校长室门口,他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有个环节引起了我的严重不适,就是让贫困生轮流当众朗诵感谢信那里,听得我头皮发麻,尴尬癌都犯了……”
萧行言的面色微微冷了下来。原来出生在罗马的大小姐,背地里是这样嘲讽的嘴脸……
“那是教育他们知恩图报,”宁董听起来心不在焉,有点敷衍。
“知恩图报难道不是看行动吗?我每年的压岁钱都捐给了助学基金会,也有几百万了吧,可我没想过会把人拎到台上排成一排,一手交钱,一手念肉麻兮兮的感恩信啊……搞得像什么施舍交易似的……”
“就是个流程罢了,学校嘛,坚持要搞。”
“哈!”女孩很不以为然,“学校这么大张旗鼓,还不是拍你的马屁?我就不信按着头逼人嘴上感激涕零,有什么意义……喂!爸爸!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有有,好好好,你说你说……”
“啊你果然没在听!!”
……
有些时光的片段藏在布满尘埃的记忆深处,现在再拎出来看一看,萧行言只觉得有趣。
宁董当时或许完全没在听,但是宁缈卯起劲来,很少有人拗得过她。
至少在接下来数年间,学校取消了她看不顺眼的全校公开仪式,改成了私下的捐赠,不再要贫困生当众陈述窘迫家境,千恩万谢表决心了。
与宁缈相识多年,萧行言对她的脾性多少也算了解。要说大小姐是为了捍卫受捐人的自尊心,恐怕连她自己都要矢口否认。
她大概只是单纯的,本能的,反感那种形式罢了。
“你是说,太太要力捧,GraceYao?”萧行言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瞳眸深处掠过一抹莫测的波动。
当年他接受了为宁缈做家教,进出宁家,少不了会遇见寄居宁家的姚昙惜。
姚昙惜似乎很喜欢找他追忆过往,怀念旧单元楼里的童年生活,劝慰他对父亲的去世节哀,又或是倾诉她寄人篱下的苦楚。
说实话,萧行言对自己的童年没有任何怀念,那个男人的离世,他也并不感到哀伤。之所以肯耐着性子听姚昙惜说几句话,是看在姚父姚母在世时,时而对他展露过善意。
有姚昙惜在场的时候,宁缈会对他表现的格外热情,这一点萧行言不难察觉。
后来知道自己是她跟姚昙惜较劲的工具,萧行言倒也没有太意外。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的对手只是时间。
令萧行言产生疑惑的是——时隔几年,他的太太总不会转了性,想跟姚昙惜握手言和了吧?
“呃……”徐安易回忆了一遍自己得到的情报,“太太是这么说的。”
萧行言微微眯眸。
“盯着点。”
***
夏季是艺术圈活跃繁盛的时节,但是谁也没料到,时至夏末,艺术圈最大的热闹来了!
几乎在前后脚的时间,各大公众号、营销号、大众艺术媒体纷纷头条推送,文案各异配图不同,但都殊途同归,倾力推崇一位新人画家——
GraceYao,中文名姚昙惜,少时以成为钢琴家为目标,后弃乐从画,在大名鼎鼎的加州艺术学院进修后,转而游历欧洲,创作出令人惊艳的作品无数。
更令人惊艳的是她的无双美貌,有多美呢?也就是如果送去和亲,至少能保地球和平五百年的程度吧。如果五百年间不幸发生了战争,那么一定是各国为了争抢她而大打出手。
当然,作为一名画家,还是要用作品说话——接下来就是Grace的大作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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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艺术评论语言堆积了无数溢美之词的彩虹屁,将Grace的每一幅画作都吹出了人文历史哲学美学的新高度。
每一笔线条,每一处用色,都能分析出画家对人生的思考,都蕴含着宇宙的终极奥义。
不要说跟当代的同期画家比,就算与艺术大师们在这个年纪的作品相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艺术评论家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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