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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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从竹筒里倒出来,卷起来足足大半个指头宽的厚度,扶苏讶异挑眉,府里有这么多事需要向他汇报吗?

他孑然一身,早先住在宫里的时间多,这几年因为小皇妹的关系,倒是常往宫里跑,因而府里少有杂事,便是有事家仆老管家也能处理了。

玄衣少年站在一旁抱剑而立,目不斜视。

扶苏拆了信,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黄白色的羊皮卷上拆了线,摊开来,这信原是有两封叠在一起,最前面的是老管家的信,他说府中并无大事,关怀慰问了一番大公子,又问何时能归?末了说珑宝小公主差人送来信,说要寄给哥哥,让他帮忙送过来。

扶苏放下那张只有寥寥数行的信,转而看向那封又长又厚的信。

仅看了第一行,清隽如玉的男人便忍不住笑了,狭长的眸子微弯,溢出点点星光。

小五诧异看了公子一眼。

“大哥哥,父父欺负朝朝……”扶苏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画面,短手短脚的小胖团子叉着腰仰着小脑袋,不满地朝他控诉。

那双肖似父皇的大眼睛一定睁得圆溜溜的,清澈天真,告状的样子理直气壮偏又委屈巴巴。

他笑着摇摇头,继续往下看下去。

“父父抢了朝朝一箱宝贝,父父骗朝朝,父父给朝朝找伴读……”

“父父叫朝朝自己养他们……”

孩童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仿佛就在耳边,颠三倒四絮絮叨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张信纸填得满满当当。

看到后面他蹙起了好看的眉头,伴读?父皇给朝朝找了伴读?

离开咸阳时父皇并未跟他透露这件事,他手指轻轻在信上摩挲了下,若有所思。

皇妹才三岁,会不会太早了?

很快,他便松了眉头,眸中笑意更深。

小皇妹殷勤叮嘱了他要好好保护自己,要帮她找宝藏回来,说到宝藏,扶苏本是不在意的,可想到那枚……玉佩,他犹豫了下,届时便多走走看看罢。

这番思绪上来,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竟拿一个三岁小孩儿没办法,为了她一个稚嫩天真的所谓宝藏梦就决定满代郡跑,若被父皇知道了他办完差事,还欲逗留,恐怕又得黑着脸训上几句。

但很快,他便再无其他想法了,信中最后一句:“哥哥,朝朝想了你哦!比父父想。”

他忍不住在那行字上反复多看了几遍,最终轻轻将信卷起来,随身放着。

在扶苏记忆中,他是父皇长子,天生便需承担起家国的责任,于家他上孝顺父皇下照顾弟妹,于国他自幼学习秦法,学为政之道,学民生学杂学,学过不计其数的东西,自正式入朝为父皇分忧后更是几次三番外派办差,但从未有人写过这

样的家书给他。

最多便是父皇因公事紧急不得不来急信,所谈的内容也无非都是公事,父皇在政事上总是冷冰冰的霸道而强硬,下的旨意向来言简意赅,又怎会谈及其他?

手上这封信,他摸了下袖口,清隽的眉目温软下来。

在咸阳城里,他的家人,他看着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如今早已会东奔西跑活蹦乱跳的小皇妹在惦记着他。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粉雕玉琢的小胖团子满脸得意天真,清脆的小奶音告诉他想哥哥了。

扶苏不期然想到最后一句,朝朝比父父想他,他忍不住摇头失笑出声,天真可爱的小皇妹还是不了解父皇,若是父皇怕是巴不得他三五年留在这里不回去,会想他?

也就小皇妹才会认为所有人都会抱着和她一样的心情。

赤诚而真实。

玄衣少年沉默地看着公子看完信,最终开口问道:“是何人信件,公子仿佛很开心?”

扶苏笑着摇头,“是朝朝,来信跟我告状,说父皇欺负她。”

少年面无表情,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陛下是这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吗?传言陛下极疼爱珑宝公主?

扶苏看他脸色便知他在想些什么,这个木头愣子,“父皇若是喜爱疼宠一个人,才会逗她玩,朝朝才三岁,正是年幼天真好玩的时候,父皇乐在其中。”

少年不说话了,抱着剑沉默,他还未同小孩相处过,不解其中意思。

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不耐摔不耐打,惹急了更会哇哇大哭撒泼耍赖。

这是少年早年行走于市井,所见所识得来的结论。

但,公子说是,那便是吧。

收拾完代郡这一烂摊子后,扶苏将抓到的劫匪连同贪官一伙人分开关押进死囚牢房里,命人日夜看管。

代郡则由随行的将军暂时管理直到朝廷派任命官员来交接为止,而他第一次不负责任当了甩手掌柜,带着小五并两个亲随,在荒芜的代郡漫无目的行走。

小五不止一次欲言又止,只是他冷惯了,又听公子的话,故而没有开口问。

就这般转悠了数天之后,他们来到代郡边缘一个小县,这里是代郡罕见的山丘之地,背靠一座低矮大山,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民风淳朴。

然而

叫扶苏讶异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放在胸口处的玉佩有了反应,温度逐渐升高,越靠近那座大山越热,仿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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