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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言真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月光太亮了,她隔着窗帘都能感觉到那浓郁的亮光,硬生生地穿过布料,染渡到人的身上。

异样的感觉像是小虫子,自脊椎往上爬,落了满身鸡皮疙瘩。

言真真放下看了一半的百科全书,换上轻便的球鞋,无声摸出门去。

隔了两间的屋子在放肥皂剧,声音开得很响,肯定是女佣阿赵的杰作。她一向肆无忌惮,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

阿杨的房间大门紧闭,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她是个稳妥人,所以才能在丁湘死后,成为凌夫人的新心腹。

阿米不在自己房间里,在楼下的厨房里熬甜汤。

厨师老刘一边抽烟,一边笑话她:“你熬来有什么用,他们都不爱喝。”

“我爸说,喝了酒以后喝碗甜汤,解酒又暖胃。”阿米穿着白色的亚麻裙,露出玲珑的身段,手臂圆润结实,有种天然健康的美。

可熟人们不买漂亮姑娘的账,嬉笑道:“当心白忙活一场,最后还是落进我们的胃里。”

“我看,阿米直接给我们喝就行了。”园丁老李又点了根烟,粗糙的手指熟练地刷着手机屏幕,“我正好饿了。”

阿米冲他们翻了个白眼:“美得你们。”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放松随意,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言真真思忖片刻,慢慢走出来,佯装一无所知:“好香的味道,是刘叔在做什么吗?”

阿米的神色骤然冷下来,理都不理她。

老刘不肯得罪谁,笑呵呵地说:“阿米熬甜汤呢。”

“噢。”言真真在客厅里站了站,似乎没话找话,“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其他人瞥了眼窗外,漫不经心地说:“是么,挺亮的。”

“刘叔,你看我这冰糖什么时候放?”阿米突兀地开口,抢夺他人的注意力,“李叔,你要吃,我就给你留一碗。”

“可以放了。”

“好好。”

言真真笑了:“我去散个步。”

没人回答她。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出了灰楼。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耳畔似乎传来浪潮的声音。

言真真左右看看,爬到了喷泉上面。夜间无人,喷泉不开,水流安安静静地流淌下来,只有些微的“哗哗”声。

她觉得更奇怪了。

潮声那么远,却那么响,喷泉这么近,却几乎听不到声音。

过了会儿,轻柔的潮水声变得汹涌起来,越来越近,就仿佛……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怪物,正拖着浪潮的脚步,缓慢走向庄园。

这个奇怪的念头一出,言真真背后便渗出了冷汗。

她再看头顶的月亮,就觉得不像是月亮,而像是怪物的眼睛。

对,游戏电影里,有一种怪物叫烛龙,睁眼的时候是白天,闭眼就是黑夜,人类描绘这个形象的时候,眼睛总是画得特别大。

鼻端嗅到古怪的恶臭味。

那是一种非常恶心的臭味,比臭袜子还要难闻一百倍,可又不是化学合成的那种味道。

言真真没有仔细分辨,她都快要吐了,下意识地就想回去洗洗鼻子。

然而,还没跳下喷泉的台子,余光却瞥到一片黑影从花园的阴影里蔓延过来,黏黏糊糊,和倾倒的湿水泥似的。

不,没有水泥那么厚重,更像是沥青。

臭味更浓了。

沥青般的黑影自四面八方朝喷泉包围而来,很有点四面楚歌声的意思。

言真真环顾一圈,十分不解:“冲我来的?”

她来了凌家以后,一直老老实实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既没和凌家的人起冲突,也没到处乱翻东西。

专门堵她干什么?

“簌簌簌”,草丛里传来一片接一片的响动,很多个古怪的黑影浮在灌木上,和那天海边的影子一模一样。

言真真汗毛倒竖,脑中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梗:主人公在野外被群狼包围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野兽的觊觎唤醒了本能,肾上腺素骤然升高,谋算着生存之路。

言真真深深吸了口气。

很多时候,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她在此之上,又多了一分讨厌。

无法描述的、不理解的、说不出来的东西,会让言灵的力量大打折扣。所以她最喜欢看百科全书,一个个名字记牢,弄明白,就掌握了它们。

未知的东西,是她不能掌控的,特别讨厌。

但这不代表她会认输。

老话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骨子里就有一种不肯低头服输的倔强,从小到大,靠着这股倔性,认识了一个又一个从前不认识的东西,征服了它们。

此时此刻,匍匐在暗处的“未知”觊觎着她,掂量着她。

若她怕了,逃了,它就知道她比自己弱,会毫不留情地吞噬她。

那就真的输了。

相反,她越狠越凶,它便会害怕。

趋利避害是本能,野兽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言真真放缓了呼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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