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番外—幼年8(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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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柔住院后,司怀打电话给她的同事请假,又回趟筒子楼拿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接着便整天呆在医院。

医院和筒子楼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就是家属睡觉的折叠床硬了点。

病房是两人间,另一张床上的是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膝下子女很多,侄子侄女更是一大堆,送的水果篮都堆了满地。

司怀低着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果篮上。

价格标签贴在底部,他看得一清二楚。

200。

嗯,买不起。

司怀收回目光,喝了口白开水解馋。

关心完自家长辈,探望的人便看向了司怀和杨柔。

杨柔闭着眼睛休息,他们问起司怀:“你家大人呢?你怎么一个人陪着妈妈?”

司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爸爸呢?”

“没有爸爸。”

“哎……要不要吃点苹果。”

“谢谢阿姨。”

接下来几天,看老爷爷的人换一批,他们的问题却没有换过。

司怀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多少遍“没有爸爸”、“没有外公外婆”之类的话,到后来,几乎整层楼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听说住院部三楼有个小可怜,妈妈重度抑郁自残住院,没有爸爸,也没有其他亲人。

司怀已经习惯路过某个病房时,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自己和杨柔。

嘴长在他们身上,而且那些大人他也打不过。

司怀脚步顿了顿,拎着便利店买的饭团,快步走向病房。

刚走过拐角,一个小胖子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没爸爸的小可怜吧。”

司怀抬头,面无表情地说:“你就是有爹生没爹教的小胖子啊。”

没料到他会顶嘴,小胖子气得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向司怀。

司怀侧身躲开。

啪的一声,小胖子的手狠狠地拍在了墙上。

他当即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凄惨的叫声回荡在走廊上,不少都望了过来。

司怀皱了皱眉:“别哭了。”

“哇哇哇……你打我……我手好痛。”小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撒泼耍赖。

司怀淡定地对他说:“你再哭你爸爸就不会要你了,正好把你扔在医院。”

“你、你骗人!我爸爸才不会不要我!”

司怀扯起嘴角:“你爸爸说过这话?”

小胖子的哭声顿了顿,没有说过,反倒会说把他扔掉之类的话。

见状,司怀继续说:“我爸爸就是因为我整天哭,所以不要我的。”

“你要是再哭的话,下一个没爸爸的小可怜就是你了。”

小胖子这下不敢哭了,没爸爸是要被欺负的。

他捂着手臂,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抽抽噎噎地跑走了。

司怀转身离开,刚走了一步,身侧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小司怀,一年不见,嘴皮子见长啊。”

司怀偏头,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中老年人。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抹笑。

司怀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诶,小司怀,你又不认识我了?”

“我张钦洲啊。”

张钦洲连忙追上去。

司怀哦了一声:“不认识。”

张钦洲掏出一张平安符,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以前给过你平安符。”

“不认识。”

“你再好好想想。”

司怀撩起眼皮:“这里是医院。”

张钦洲:“所以呢?”

司怀:“我要喊人了。”

张钦洲:“……你真不记得我了?”

犹豫片刻,他开口说:“我、我是那个修路的啊!”

闻言,司怀又看了眼他的道袍:“你一个修路的穿着道袍。”

“是准备骗人么?”

“我真的要喊人了。”

张钦洲:“……你不记得我,总该记得你陆哥哥吧。”

“什么陆哥哥?”司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没有哥哥,你认错人了。”

张钦洲脸上的笑容减淡。

他看了眼司怀的面相,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直身体,看着司怀离开。

等司怀进了一间病房,张钦州才抬脚跟了上去。

他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离婚了么……”

张钦洲离开商阳的时候见过司弘业,不是离异的面相。

现在离婚了,司家肯定知道杨柔和司怀的消息。

陆家那边,他也没有必要再提了。

张钦洲叹了口气,看着司怀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啃着冷掉的饭团。

……

司怀完全没把张钦洲放在心上,睡了一觉就把这人忘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

“小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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